次日,她去凤栖宫探病,皇后果然卧在榻上。
皇后虚弱道:“劳贵妃挂心。本宫这是老毛病了。”
“娘娘凤体要紧。”
“听说贵妃身边宫女出嫁,排场不小?”
蔺景然从容道:“她们出嫁礼仪并未逾制,臣妾不敢专擅,只不过陛下赏了她们两套头面。”
皇后轻笑:“陛下待你,确实不同。”
……
从凤栖宫出来,蔺景然在御花园遇上正在赏花的郑婕妤。自祈福回宫后,郑婕妤变得深居简出,今日倒是难得。
“贵妃娘娘安好。”郑婕妤行礼后,低声道,“臣妾昨日听说,聂美人前日去了御史台陈大人家。”
蔺景然挑眉:“郑婕妤消息灵通。”
“不过是恰巧听闻。”郑婕妤福了福身,“臣妾告退。”
回宫后,蔺景然让墨书去查陈御史近日是否与聂家有过往来。
不到半日,墨书就带回消息:陈御史的夫人前日确实与聂美人母亲在佛寺相遇。
“果然是她。”蔺景然轻笑,“倒是会借刀杀人。”
当晚郗砚凛来时,蔺景然正对着一局残棋沉思。他在对面坐下,执起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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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对策?”
“跳马将军。不过臣妾觉得,这局棋还没到将军的时候。”
郗砚凛挑眉:“哦?”
“现在掀棋盘,未免太便宜幕后之人了。不如静观其变。”
三日后,宫中突然传出流言,说聂美人暗中结交朝臣,图谋不轨。
流言有鼻子有眼,连聂美人与陈夫人见面时说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聂美人气急败坏地来明曦宫理论:“贵妃娘娘为何要散布此等谣言?”
蔺景然慢条斯理地修剪梅枝:“聂美人何出此言?本宫这几日连宫门都少出。”
“那为何”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蔺景然剪下一截枯枝,“聂美人,你说是不是?”
聂美人脸色一阵青白,拂袖而去。
水秀一旁小声道:“娘娘,这样会不会太过了?”
“她散布流言时,可没觉得过。这后宫向来如此,以牙还牙罢了。”
又过了几日,郗砚凛下旨,将聂美人降为才人,理由是“言行失谨”。与此同时,陈御史也被调任闲职。
郑婕妤来明曦宫道谢时,蔺景然在看蔺父的家书。
“多谢娘娘还臣妾清白。”
蔺景然摇头:“本宫并未做什么。”
“娘娘不必谦虚。”郑婕妤苦笑,“经此一事,臣妾才真正明白,在这后宫中,安分守己才是正道。”
送走郑婕妤后,蔺景然展开家书。父亲在信中说,弹劾风波已过,陛下反而更加重用蔺家。弟弟景辞在漕运衙门也颇受赏识。
“看来这场风波,倒是因祸得福。”她轻笑。
除夕宫宴上,蔺景然的位置被安排在郗砚凛下,与皇后并列。
聂才人称病未出,郑婕妤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酒过三巡,郗砚凛道:“朕有件事要宣布。皇后近些年体弱。贵妃入宫八年,贤良淑德,即日起晋为皇贵妃,赐协理六宫之权。”
满殿皆惊。皇后手中的玉箸险些落地。
蔺景然从容起身谢恩:“臣妾遵旨。”
宴席散去时,郑婕妤特意过来道贺:“恭喜皇贵妃娘娘。”
“郑婕妤有心了。”
回到明曦宫,郗砚凛已等在殿中。
“陛下这惊喜,差点把臣妾吓着。”
“朕看你还挺从容。”他轻笑,“协理六宫,怕是要辛苦你了。”
蔺景然挑眉:“陛下就不怕臣妾恃权而骄?”
“你若是那样的人,朕也不会给你这个权力。”
次日清晨,皇后依旧称病,各宫妃嫔自来明曦宫请安。
众人散去后,春桃挽风进宫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