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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插曲一些往事一些不为人知（第2页）

雅兰终于擡起头，灯光照亮她半边脸颊，眼神里是鹤熟悉的丶却在此刻显得格外刺骨的冰冷。

雅兰：“履行我的职责。维持秩序，终结混乱。仅此而已。”

鹤发出一声短促而讽刺的笑：“职责？秩序？”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匕首。鹤：“泽法死了，战国退隐，你们一个两个都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模样。你身边还有谁？雅兰！回答我，你究竟要把我们带向哪里？这个你亲手打造丶冰冷得像推进城最深处的监狱一样的‘新秩序’，到底是为了什麽？！”

雅兰缓缓站起身，从阴影中完全走出，与鹤隔着桌子对峙。她的身高略占优势，此刻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雅兰的语气依旧平稳，但语速加快，带着锋利的边缘：“为了一个不需要英雄，也不需要无谓牺牲的时代！泽法选择了他的路，偏执的复仇者，与海贼何异？他的死，是清理门户的必要代价！战国？他变得软弱了，在在乎这个世界哭泣之前，我们必须先确保它不会彻底崩溃。”

“必要的代价？清理门户？雅兰，你什麽时候变成了这样？生命在你眼里，只是可以计算的‘代价’吗？他们是人！是我们的同伴！”

“正是因为我看到了‘人’！我看到人的贪婪丶愚蠢丶短视和永无止境的互相倾轧！旧的秩序庇护了这种腐烂，所以它必须被摧毁！鹤，你总是看得太清楚，却总是不愿意承认最肮脏的事实——有些病竈，不断骨刮毒，永远无法痊愈！温和的改良？看看过去几十年，我们得到了什麽？一个更烂的世界！”

“所以你就选择成为那个最冷酷的‘医生’，准备用一场毁灭一切的大火来烧掉病竈，连同病人一起烧死？你所谓的‘新秩序’，地基是用同伴的尸骨和你的良心铺就的！它就算建成，也只会是一座毫无温度的冰窖！”

“冰窖，也比现在这个着火的炼狱要好。至少，冰窖里能保存下种子。鹤，你追求过程的正义与温情，我只看重结果的有效与彻底。我们道路不同。”

“道不同？雅兰，你失去的不是方向，你是失去了人性！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一丝一毫当年那个会为了救一个陌生小孩而冲进火海的影子吗？那个会在食堂喝醉，抱怨文件太多的家夥，去哪了？！”

鹤眼中一闪而过的水光十雅兰不自觉缩瑟了一下，她最终语气平静地说：

“坐的位置不一样，看到的风景也不一样，我现在是海军元帅霜月雅兰。而我，必须做正确的事

她转过身，背对鹤，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下达了逐客令，“谈话结束了，鹤中将。回到你的岗位上去吧。”

鹤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雅兰……你会後悔的。我不清楚你究竟能不能成功，但是因为当你成功的那一刻，你会发现，你亲手创造的世界里，已经没有值得你守护的东西了。届时，你将比现在……更加一无所有。”

说完，鹤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办公室。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泽法死时雅兰并不在场，最後动手的是波鲁萨利诺。事後波鲁与雅兰通了通电话，为了讨论泽法的尸体何去何从。这样的背叛者，自然是不能沉睡于海军的英雄冢中。

“把他沉进海里。”元帅最终下达指令，而波鲁萨利诺表示明白了，从电话虫模仿的外貌来看，他脸上无时无刻不挂着的贱兮兮的笑不见了，戴着一幅颜色更深的墨镜，让雅兰不自觉地去猜想他是否流过眼泪。也就是在这一刻开始，波鲁萨利诺成为了她心中元帅继承人的第一顺位。

流泪吧，雅兰平淡地想，你以後也许还会经历一次二次三次这样的事，直到你身边再也找不出像泽法一样与你那麽亲密的人。成为海军元帅後要杀的人可不止这些，这点你无法决定，我也不行。

泽法：这个该死的海贼才刚刚袭击了我的船。现在你却要让他当七武海？！

雅兰：这是和世界政府共同商讨後的结果。他符合条件，也具备资格。

泽法：什麽资格？！烧杀抢掠的资格吗？！那那些死在船上的学生算什麽？！二十三个人，最後只回来了两个！你把海军当成什麽了！

雅兰：这件事已经完成下来了。但如果你有什麽意见，我可以帮你转述给五老星。你还有什麽要说的吗？

泽法：……我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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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罗西南迪死讯时，雅兰正从返航军舰上下来，她今早一直在玛乔丽亚和五老星通话。她很快回到总部，快步丶大步流心丶全力奔跑地来到马林梵多的太平间。她这些年究竟来了这里多少次？不，她几乎从不来这里，不管死去的是谁。

有护士正在为罗西整理遗容。那孩子静静地躺在那里，脸上抹着滑稽的油彩，穿着红心衬衫和黑色羽毛大衣。那是唐吉坷德海贼团的干部红心特拉松。

入殓师小心地清理他的面部，过了一会，罗西南迪这才显现出来：金发，又高又瘦，白净而年轻的脸。大约是元帅站在身後人颇有压力，那个入殓师的手一直在微微地抖。

于是雅兰很快就离开了，前往办公楼的路上战国朝她迎面飞奔而来。最终擦肩而过。雅兰知道他是去找他的养子，他的小米果了。哈哈，罗西南迪大概比他高出一头了，他还叫人家小米果，每次都会被罗西用手肘朝他肩膀来上一下。哈哈，小米果和大仙贝……

你明知道他不适合作卧底，小古伊娜说。

雅兰：“多弗朗明哥是他的哥哥，只有他有背景去接触唐吉坷德并获得信任，他是最合适的，也是唯一来自荐的。”

“罗西还这样年轻却如此轻易地断绝了性命，你明白他死前的手势吧，海军内部有卧底，你为什麽没有发现？”

“海军内部的卧底多如牛毛，有CP0丶有海贼丶有革命军，有些是专门留下来传递错误信息的，有些是被临时策反的。我无法全部革除。况且，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成为一名卧底就要有随时牺牲的觉悟。”

“你又在给自己开脱。”

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通过我来谴责自己，会让你感觉好受一些麽？”

雅兰猛地惊醒，而小古伊娜正在床头担忧地看着她，刚才的对话是梦境，罗西南迪的死命却是现实。

-----------------在龙宫的另一段对话：-----------------

乙姬：“雅兰……你是来看白星的吗？”

雅兰：“对。”

乙姬：“她在这，很可爱吧？”

雅兰看着摇篮中的小人鱼，慢慢柔和了表情，擡头发现乙姬正对着她笑，不由叹气：“你不生气麽？我屠杀了你的子民。”

乙姬说：“我是生气的…但十年前每天都有无数人鱼丶鱼人被捕杀，若条条都愤发冲冠，我怕是恨不到今天。我是个道貌岸然的人，我只能为他们流泪……但是雅兰，我三十年前便认识了你，我一直没问过你，你究竟在伤心难过些什麽？我是个软弱的人，既保护不了子民，又理解不了朋友。你为什麽要杀了他们？因为他们想杀你。他们为什麽想杀你？因为丶因为你是把人鱼离受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你把人鱼岛打造成军事要塞。我当年暗暗认为这会是件好事。”

雅兰也笑：“也只有你自己会说乙姬软弱并对她进行道德谴责了……乙姬，你不用想那麽多，人鱼岛会有美好的未来，那是因为有像你一样的无数人民在为此努力……我这次来，是为了告诉你：白星就是预言中的人鱼公主，她就是海王，‘乔伊·波伊’的夥伴。”

“……真奇怪，你也开始相信救世主了麽？那个乔伊·波伊——”

“呵呵，大概我老了吧，开始觉得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宇宙运行冥冥有则。你和尼普顿一定要用心培养她，并且是向战士的方向培养。”

“我明白了……听着，雅兰，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话作为朋友已经过早了，我不想失去你，但我不得不说。如果说以前的你只是无时无刻地哀悼，现在的你简直好像一个移动的棺椁。我不清楚里面装的是谁，也不知道你想要把自己埋在那里。你真的…你真的知道自己在为什麽而活？在为什麽而杀人吗？你为什麽……听起来那麽痛苦呢？”

“我影响到你了，是吗？你的感官太过敏感。这是把双刃剑……我为我自己杀人，为死去的人哀悼，很虚僞吧？乙姬，我是该定要下地狱的人，我的痛苦源于地下亡灵的手，你不用担心我，乙姬，我从始至终都没变过。”

乙姬悬浮在水中，尾巴上的鳞片在王宫的人造海陵灯下闪闪发光：“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雅兰再次笑起来：“唯有这件事情我可以给你做出保证。当然，我们在未来还会再一次又一次地见面，在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