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做给你的。”郑桥说。
祁晟伸手拿了回来。
尽管没有表现出来,但他不高兴了。
“实话都不好听。”郑桥让他理解理解:“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麽做,戳穿他的真面目,从而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祁晟未语。
这时,服务员终于出现。
祁晟要了杯水,拒绝了郑桥喝酒的提议。他稍後有一个视频会议,醉醺醺的不成体统。
郑桥要了杯教父,笑眯眯擡头:“让你们老板亲手调给我。”
服务员未置可否,转身时听见一道冰冷地:“我只是不明白,他究竟看上那个人哪点?”
如果对方品行端正,值得一交也就罢了。祁晟回忆起酒桌上的一幕,眉头蹙深。
刘元深显然配不上苏见。
郑桥还没说话,祁晟便细数道:“我不抽烟,不酗酒,身心健康,忠诚可靠,无论是外形还是身高都比他选的那个匹配更——”话音到此戛然而止,对上郑桥意玩味的目光也理直气壮。
无声胜有声。
“你要不要脸。”郑桥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点了支烟,在祁晟眉心拧起,表达不满之前说:“他看上谁跟你有什麽关系,说句你不爱听的,人家知道你是谁吗?”
“他当然知道。”祁晟靠向椅背,姿态闲适地架起条腿,脸微微擡起:“他曾经在公司楼下向我搭讪。”
“那能代表什麽。”
祁晟收敛神色,私心里并不认可这句话,却在不久後的某天,戴着这只辗转两人的领带夹,堂而皇之出现在苏见面前。
他希望苏见能够自己积极主动地去发现刘元深的真面目,而不是等他去说。
那样未免太小人了。
虽然私下调查别人的行为也不见得光明磊落,但如果刘元深行得端坐得正,他也不可能横叉一脚。
这点基本道德他还是有的。
天色愈沉,秘书敲门,通知他开会时间到了。
祁晟将摘掉的领带夹戴回去。
今天的会议围绕着下季度新品展开,几个品牌的负责人逐一进行汇报,对面楼上着名影星的巨幅海报换成了最近大热剧里的一位新起之秀。
脖子上硕大的钻石项链是某国外品牌在本季度新推的主打款。
祁晟指骨轻叩桌面:“珠宝方面呢?”
珠宝在丰阑乃至整个国内市场,都处在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馀的阶段。
论格调,不如国外大牌,论国民度,不如国内连锁金店。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也是它在丰阑不受重视的原因之一。
但最重要的,还是在创新方面。
珠宝部的设计总监覃米在被点名後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在这种场合当惯了背景板,乍然问到自己,一时间竟然组织不出合适的语言。
祁晟问到今年的方向和主题时,他打开文件夹的动作肉眼可见的无措了几分。
他打印好的计划书落在了办公室忘了拿过来。
祁晟视线扫过一旁负责记录的秘书,没几秒,电脑上便传来覃米的人事档案。
与此同时,苏见的办公桌被人叩响。
同为助理的叶彰砸下一沓资料,趾高气昂地吩咐:“送去楼上。”
指派的口吻让人倍感不适。一旁的艾米丽觑过来,很快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苏见无可无不可。
他不动声色折起了桌上的岗位调动申请表。拿起对方丢下的文件,在他即将走回工位那刻开口将人叫住。
腕上的镯子落下去,苏见说:“麻烦,或者谢谢,请你下次拜托别人的时候拿出每个受到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应该具备的礼貌。”
叶彰嗤一声,走开了。
“你别理他。”艾米丽小声说:“要不我去送。”
她是部门里唯一一个还愿意对苏见展露好意的人,因此没少让人说闲话。
职场就是这样。
刘元深不止一次说,让他放下姿态,请请下午茶之类的。还说中国有句老话,叫“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人际关系就是这样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