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很吃惊,後来不知道为何眼中都是愧疚,跟我说:“这……我……算是借的,我会还的!”
我不甚在意。
然後我们俩人,也就那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我陪她打听她爹,她帮我对付那些追杀我的人。
後来江遂说,她打算去南洋看看。我没办法跟她一起,但不想跟她断了联系,我们俩就约定,只往醉乡楼寄信。谁得了空,就去看看,有没有消息。
我将她送走,也准备回家了。但事情总有意外,许是因为我与江遂一直在一起,刺杀我的人始终没有得手,这次派了许多人。我一个人实在是难以招架,我受了伤,逃了三天,他们就追了三天。後来我跑到南山寺,想着佛门之地,他们应该不敢太过放肆。
恰好那时有一辆马车,我情急之下直接跳了进去,就那般,见到了我的恩公。
在恩公那里养伤的时候,我给江遂传了一次信,没想到,她竟然那麽快就从南洋回来,还给我回了信。
再後来我进了宫,就没了江遂的消息。
说起来,我与江遂也是许久不见了。而我想为我阿娘做的事,也没有办到,我的愧疚油然而生。
江遂就蹭到我的旁边,顶着她那漆黑的脸,问:“怎麽样?你想好了麽?”
我往她身上撩水,说:“哪有那麽快……”
她说我:“怎麽?爹不找了是吧?你是真忘本啊你!”
我翻白眼,突然想到她爹,问:“那你呢?”
她一下落寞,说:“南洋去了,我爹确实是没了……”顿了一下,她说:“但我还找到之前跟我爹身边的六叔,我这两年跟他出海运货呢。”
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安慰她。
但她情绪很快回来,说:“你不知道这两年我有多担心你,一直没有消息,我真怕你……又出事……那我要愧疚死了。”
我刚准备笑她,突然有点奇怪,问:“愧疚?你愧疚什麽?”
她突然神色古怪起来,不敢看我。
我本来没觉得什麽,她这样我倒觉得大有猫腻。于是我也学着姬桓之,用手捏她下巴转向我,说:“你愧疚什麽?”
她挠头,慢吞吞说:“其实……你被追杀吧,可能跟我有点关系……”
“什麽?”我吃惊,问:“你派的人?”
她瞪我,说:“我派的我还帮你杀他们?”
我板起脸,说:“那为什麽?”
“哎呀,就是……”她心虚的看我,“我们从无忧居分开以後,有人拿钱问我你的行踪。我就,说了……我也怕出事,问他们要干什麽,他说你只要把什麽东西交了就不杀你……後来,我实在良心过不去,也去找你,就在城郊看见,你把他们都解决了……”
她声音越来越小,看我脸色越来越沉,又说:“你武功真好,第一次就把他们都干掉了。”
“那是重点吗?”我咬牙切齿,掐住她的脖子摇,“怪不得你又出现,合着是去看看我死没死?你把我害惨了!”
“我错了我错了……”她捏住我的手,“那我当时跟你不熟嘛,後来我也补救了,现在我不也过来找你了麽!”
“哼!”我撇头不看她。
“所以到底是什麽东西?”
“你还问?我也不知道!要不是恩公我差点就死了!”
她悻悻的闭了嘴。
过了一会,她绕到我身後给我捏肩膀,说:“大小姐,原谅我吧,过去的事不提了,别坏了我们三四年的情分。”
接着又给我锤肩膀,说:“你说他们要的东西,是不是藏宝图?”
我嗤之以鼻,说:“这种荒诞的东西也有人信?”
难道因为我去过无忧居,我就有藏宝图?可笑。
“信呗。靳家百年大氏族,说给前朝王室守宝藏也很有可能。”
靳家?怎麽扯到我阿爹家身上去?
我不由得奇怪,问:“你当年不是说,无忧居的主人有藏宝图,跟我阿爹他们家有什麽关系?”
“不是你阿爹,是无忧居的主人,人家才是正经的名门望族靳家的家主。”
我一下握住她的手,转身问:“无忧居的主人,姓靳?”
她瞪大了眼,说:“你不知道?”
“你怎麽之前不告诉我?”
“你没问啊!”
“那我也姓靳你都不觉得奇怪麽?”
“我以为你就是跟他们恰好一个姓的本家啊!”她终于醒悟,说:“原来,你不是什麽八竿子打不着的靳家旁系……你阿娘让你杀的人……”
我点头,说:“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