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去往北原的路途
“都过去这麽久了,你当真不去找他?”陆舟看着优哉悠哉的坐在躺椅上喝茶的人,平日里对闲事无波无澜的心竟是都替他有些着急,“你就不怕他给你忘了,喜欢上别人?”
陆鹤卿神色淡淡道:“再等两日,他才刚自由几天?急不得。”他嘴上说着不急,实则心里都快急出火来了;当初他到底是怎麽想出这麽个馊主意的?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再打退堂鼓也没用了,就再等两天,就两天!
两天之後,他就去北川。
两日後,天刚蒙蒙亮,陆鹤卿就已换上一身利落的青衫,前些日子他问秋怜要了张人皮面具戴在脸上,如此便是没人能认得出他就是本该葬身火海的谋逆之臣了。
这可省了不少麻烦。
陆鹤卿本想骑快马十日之内赶到的,可赶到之後呢?他该以什麽身份和陆祈重逢,亦或者。。。。。。陆祈是否真的想见到他呢?
这还没啓程心中就种下了犹豫的种子可不是好事,犹豫间听见远处吵吵嚷嚷的,望过去便看见那处聚集了一群人,像是在讨论着什麽。
陆鹤卿不动声色靠近了些竖起耳朵去听,这倒不是因为他爱看热闹,就是。。。。。。单纯想听听。
“这次去北川要给他们的王送什麽?”
“听说北川这新上任的王清心寡欲的,不爱财也不爱色,这可该怎麽办?”
“为什麽一定要送东西,上个月孙大哥回来说北川的王是让他们做生意的。”
最开始说话的人瞪了插话的那小子一眼,低声道:“你懂什麽?!那送了东西万一人家高兴没准儿会成双成倍的返还回来呢?”
“就是就是,北川的王还会缺钱吗?”
一开始不了解情况进来插话的年轻人闻言神色顿时变得鄙夷起来,“原来是想赌狗运发财啊,你们也不怕触了人家的霉头到时候得不偿失。”
“去去去!小屁孩懂什麽?你懂什麽!”
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赶走了年轻人,继续高声阔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要干什麽勾当一样。
这没什麽好值得奇怪的,没人不想发财,人长这麽大也不可能都是一个性格,一个心思。
清心寡欲。
他想起刚才那些人对北川新王的评价,根据越枫旧友从北川传出来的消息来看,北川新王一年前才回到北川;从时间上来算,是陆祈没错。
而清心寡欲这个词。。。。。。
也确实可以用来形容陆祈。
不是圣人的那种清心寡欲,是脑子转不过弯来,明明听不懂还硬往脑子里套最後还总是能把他气个半死的“清心寡欲”。
想起自己从前不知多少次媚眼抛给瞎子的情形,陆鹤卿更想快马加鞭的赶过去了,好让陆祈见识见识自己新学的“技巧”。
月楼里的姑娘说,只要学会了就没有一个男人能顶得住的,如果运气好的话,他没准儿还能弄个北川王後当当?
这种信誓旦旦的话他也就只能想想了,他是真的害怕陆祈遇见比他更好的人,把他给忘了。
要不然也不会。。。。。。也不会专门去找人学那种东西了。
在皇城当王爷的时候他都没这麽憋屈过吧,真是风水轮流转,转过一遭又来一遭;以前他要想方设法的“勾引”陆祈,现在他还是要想方设法的去北川“勾引”陆祈。
听说那小子回到北川之後还让人回去苍国的皇城,在已经烧成废墟的皇宫大殿里装了一捧灰回去,难不成是给他做了个衣冠冢?
给活人立碑可不吉利,希望。。。。。。他还能赶上。
离别对动了心的人来说无疑都是煎熬,可他知道陆祈比他要难熬千倍百倍。
在这麽短的时间内,逼他接受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在没有任何过度的情况下从苍国皇室豢养的低贱暗卫,一跃成为北川的新王;这样自下而上过度的阶级跳跃人很难承受的住,有不少曾出身贫寒的官员或商贾都会因为阶级的跳跃,渐渐的失去自我;变成自己曾经幻想世界中最唾弃的存在。
他相信陆祈有足够坚定的心性,只是那吃了苦也不会说,只会一味的往肚子里咽的性子。。。。。。没个人陪陪他;那个一根筋的脑子肯定会把自己熬坏吧。
陆鹤卿觉得自己现在特别的矛盾,希望这一年的时间里有人能陪着陆祈,和他一起共同面对困难;又不希望有这麽个人占据了陆祈心中的位置,如果真的有这麽个人那他就不留下了吧。
北川的王想来过得也不会很差,他似乎已经连去看一眼的理由都没有了呢。
可。。。。。。这一切不都只是他的猜想吗?
他没从谁那里听说北川的王身边有一个共同进退,举止亲密的人,也只是从外人那里听说北川的新王上位之後短时间内就收复了十二个部落。
可北川的王都离北原这麽远,再真的话传过来也会有被曲解过得意思。
他不去看又怎麽知道陆祈过得好不好,又或者还需不需要他?
如果只是因为自己不切实际的猜想就让陆祈一个人承受着所有离别带来的悲与伤,那他未免也太禽兽了吧?
是与不是也要亲眼所见,就算是最坏的结果,至少最後也能。。。。。。落得个心安吧。
他骗了陆祈这麽久,欠了他整整一年。。。。。。
一想到这里陆鹤卿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之前。。。。。。他应该对陆祈好一点的,以後也该对他再好一点儿。
一年啊,整整一年啊!他已经一年多没见到他的小祈了。
这个时候还瞻前顾後,他也是个畜生!
陆鹤卿不再停留,他现在只想快些到达北川的王都。
在见陆祈之前,他要先做些准备,至少。。。。。。先浅浅的弥补一下,让陆祈看到他之後也不会很生气。
他骑着马跑得像一道疾风,马儿四蹄翻飞间,身後卷起滚滚烟尘,如一条黄雾巨龙紧随其後,眨眼间便将周遭景物甩成模糊的影子,只留急切的思念在蹄间嗒嗒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