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外,雪越下越大。
李越山紧了紧身上的袄子,端着饺子快步朝不远处的芍药家走去。
凌厉的北风卷起雪花,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好在两家离得不太远,几步路的功夫就到。
虽然因为李越山的原因,芍药家分了不少的口粮,撑过年关不是问题,可也就仅仅能撑过去而已。
今儿个是年夜,吴慧给的这一碗饺子,最起码能让娘俩解解馋。
至于其他的东西,李越山倒不是不舍得给,而是不能给。
老李家毕竟也还有李越山和老李头撑着。
不说老幼吧,最起码也是俩爷们。
而现在更是有富贵这么个傻家伙护着,村里其他人根本不敢有什么歪心思。
可芍药家不一样……
……
两家离的不远,不到一根烟的功夫,李越山就来到了芍药家的篱笆墙外。
“嗯?”
来到门口,正要准备叫门的李越山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眼前的柴门居然没有关挡,而只是虚掩着。
芍药家也没有个至亲的亲戚,这大晚上的,孤儿寡母的柴门怎么可能只是虚掩着?
李越山上前两步,眉头更是紧皱。
在门口的雪地上,虽然因为大雪下得很猛,覆盖了原本的痕迹,但还是隐隐约约能看到凌乱的脚印。
而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动静,可李越山却在呼啸的风雪中居然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
娘俩连饭都吃不起了,她们家怎么可能飘出酒气来?
左右看了一眼,眼见无人李越山轻手轻脚的推开柴门,压着步子小心翼翼的来到堂屋外的窗檐下。
屋子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其中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
李越山心中一惊。
“别出声,快点脱,不然我弄死她!!”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压低了语气的男人的声音从堂屋传了出来。
“妈的,在北尧村敢欺负我们赵家人,今天老子就先从你身上收点利息,等完事了再去收拾姓李的!”
“快点,再磨叽信不信我抹了这疯婆娘的脖子?!”
……
听到这里,李越山强忍住破门的冲动,压下心中的煞气之后微微闭上眼睛。
一股股气息好像一条条线一样,在他的脑海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充满酒气的那条线在炕柜的位置,而另外一种淡淡的体香从炕后窝传来。
逐渐的,堂屋内的场景似乎开始在李越山的脑海中具象化。
堂屋内,赵大龙手中拿着柴刀横在一个眼神恍惚的妇人脖颈上,眼神放光的盯着炕窝里已经褪下上袄的芍药。
本来借着酒劲,他是打算去老李家祸祸的。
可在经过芍药家的时候,却听到了屋子里传出来的欢笑声。
因为有李家的帮衬,这娘俩今年可算是过了个踏实年,蒸了一锅白面馒头,煮了一锅带着荤腥的山货。
日子虽然还是清苦,但总算有了盼头。
芍药更是开了一瓶吴慧硬塞给她的白梨罐头,这个家虽然还不像个家,但这个年起码像个年了。
可正当娘俩吃着饭,结果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提着刀就闯了进来。
看着面色姣好的芍药,赵大龙心里的火噌的一声就冒了出来。
“听说你和李家的关系不错,那就先拿你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