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做了一个大?概的判断。
如果随先生能看到的话,就算她变装成这个样子,按照他那可怕的洞察力他估计也能认出她来。
还好,他看不到。
沈越冬很放心,不动?声色地?在座位上,继续她的下午茶。
服务生引着沈随到了单人座边:“请问您要点什么?”
沈越冬咬了一口甜甜圈。
坐哪里不好,偏偏坐她对面——虽然还隔了两?张桌子,但一抬头就是故人的脸,让她怎么吃得?好吃得?舒畅。
沈随只点了一杯咖啡。
他问服务生:“很冒昧,我想知道我的对面坐着客人吗?”
沈越冬噎住了。
她想起,某天沈随说他能感觉到她在看他的目光。
服务生回头和另一个服务生说了一句话,又转头答道:“我们店里现在顾客不多,挺空的,您对面的椅子上也是空的。”
“谢谢,隔着桌子还有客人吗?”
沈随知道自己可能是疯了。
他好像感知到了她的目光,可是她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服务生疑惑地?抬头看过去,发现对面的对面并没?有客人,只有隔着一张桌子的邻座上坐着一个客人。
邻座,应该不算是“对面”吧?
“对面没?有人。”服务生说。
是吗?
沈随明知道这个结果,却仍然不可避免地?失落,随后是淡淡的无奈和自懊。
他对服务生说:“谢谢你?。”
下午的咖啡店,客人不多,角落里放着的钢琴上暗红色的天鹅绒细腻地?遮盖着这个黑色的大?物件。咖啡豆的焦香浮动?着,小声说话的声音和其他背景杂音构成了平铺直叙的气氛。
沈越冬早就趁着服务生回头和同事说话的时间悄悄转移了位置。
沈随就坐在对面的邻座,他神色专注地?抿着咖啡,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隔着两?张桌子。井水不犯河水。
保持这样的距离就好。
她想。
如果他认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或者?是否会?被再次抓捕。
总之在她的计划外她不希望和这些人扯上关系。
沈越冬的下午茶时间结束,起身带着行李箱离开了咖啡店。
叮咚,门自动?开了又合上。
沈随似有所察,转过头向?着咖啡店门口,脸上表情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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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个狭小的出租屋里,沈越冬把私房钱藏到了枕头下。
晚上七点多,周阵回来了。
屋里没?开灯,反而开着电视,警匪片的枪战声突突突,光影在整间屋子里闪动?。
沈越冬席地?坐在地?毯上,黑色毛衣外披了一床夏天的薄被子,全神贯注地?观赏着警察和匪徒之间的最后决战。
“饭没?有,饿了。”她的目光一抬不抬,盯着电视屏幕。
周阵把两?个打包着餐点的白色塑料袋放在桌上,抬手去开灯:“今天来不及做饭,我带了外送——我把灯打开了。”
“等等,再等等,”她用手指了指电视,“等他们这场架打完再开灯吃饭。”
周阵走到她旁边,也席地?坐下,读出电视剧集的题目:“断臂神探,这个好看吗?”
沈越冬用余光瞥了坐在旁边的周阵一眼,他还穿着片警制服,早上系好的那条领带早就扯歪了,衬衫领子也敞开了。
“不是很好看,主角聪明得?有点过头,简直不像人类了,不过这个大?决战还不错。”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