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黑暗中,我已是泪流满面,说到后来,已经是嘶吼了,倪良也哭了,泣不成声。
&esp;&esp;我缓缓举起了手枪。
&esp;&esp;他直起了腰,仰着头,目光中满是期盼,“武教官,我求你一件事情……”
&esp;&esp;我没说话。
&esp;&esp;“能不能告诉我儿子,他爸爸是因公殉职!”
&esp;&esp;砰!
&esp;&esp;枪声响了,声音在空旷的废弃足球场里,分外响亮。
&esp;&esp;倪良死了,双膝还跪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身体和头朝后仰着,姿势怪异难看。
&esp;&esp;我先是取走了他身上的所有东西,连脸上那副近视镜都没留,随后又拿出黑匕首将其十根手指的指纹破坏。
&esp;&esp;那边,老唐已经把胡子民抬上了车。
&esp;&esp;我伸手盖在了倪良的眼皮上,轻声说:“为了孩子,我答应你了,可却不想当面答应,因为这是你应该受到的惩罚……”
&esp;&esp;拿开手,眼睛闭上了。
&esp;&esp;半小时后,我们找了个家庭旅馆。
&esp;&esp;我对柜台里颤颤巍巍的老爷子说,有个朋友喝醉了,回家的话怕挨老婆骂,开个房间让他醒醒酒。
&esp;&esp;老爷子笑着说:“办法不错,我年轻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
&esp;&esp;开好房间,我和老唐搀着“醉鬼”胡子民进了房间。
&esp;&esp;老唐看着他,我开车回了新罗酒店酒店。
&esp;&esp;奇怪,小酒馆死了那么多人,怎么一辆警车没看到?
&esp;&esp;转念又想,看来是国内事务处的人去打扫现场了,并没有惊动南韩警方。
&esp;&esp;路上,我给杨宁打了过去,汇报一下这边的情况。
&esp;&esp;对于倪良的死,杨宁有些感慨,又说:“幸好发现的早,否则咱们在日本方面的人会损失惨重!”
&esp;&esp;“他老婆孩子怎么会在东京?”我问。
&esp;&esp;“这事儿说来话长,等你回来见面再聊吧!”
&esp;&esp;我又问:“接下来怎么办?”
&esp;&esp;“小章人很干练,工作干的很好,出了这样的事情,或许她也该回国了……只要通过了咱们的审查,回来没有问题!当然了,人家想留下的话,咱们不会反对……”
&esp;&esp;小章?
&esp;&esp;看来他说的是倪良的爱人,我没多问,又说:“我答应过倪良,这件事情不告诉他儿子。”
&esp;&esp;杨宁沉默起来,好半天叹了口气说:“也好,都别说了。”
&esp;&esp;我“嗯”了一声,岔开话题:“酒店那边不能住了,我给田中健太安装了一个窃听器,能不能让人换个房间后接手?”
&esp;&esp;“没问题,我让鸿羽安排,等电话!”
&esp;&esp;“……”
&esp;&esp;胡子民醒过来的时候,我和老唐在吃泡面。
&esp;&esp;电视里,汉城市市长的李明博宣布,此后“汉城”这个名称不再使用,改名首尔。
&esp;&esp;唐大脑袋秃噜着面条,含糊不清说:“汉城不好听吗?瞎几把改!为啥呀?”
&esp;&esp;我说:“牛逼了呗,不想再崇拜咱们了……”
&esp;&esp;“就是自卑呗?”
&esp;&esp;我竖起了大拇指,“唐上师觉悟提高了!”
&esp;&esp;他嘿嘿一笑,“武处长你要多读书啊!”
&esp;&esp;我翻了个白眼儿,说:“其实人家从几十年前就一直叫首尔,只是咱们叫汉城叫了五百年,习惯了而已。”
&esp;&esp;唐大脑袋恍然大悟,“我艹,这老小子在电视里叭叭了半天,是说给咱们听呢呗?”
&esp;&esp;床上响起胡子民迷迷糊糊的骂声:“泡泡糖,我嬲(niǎo)你十八代祖宗!”
&esp;&esp;我差点把方便面喷老唐脸上,他嘟囔道,“泡泡糖死了,以后叫佛爷!”
&esp;&esp;“佛你妈呀!扮么子邪?”胡子民摇晃着坐了起来,“这是哪儿?”
&esp;&esp;老唐说:“旅馆呗!”
&esp;&esp;我放下了一次性筷子,“胡子民同志,我需要国际情报处崔承宰的所有资料!”
&esp;&esp;“大哥,你以为我是机器猫啊,要啥有啥?”他嘟囔道。
&esp;&esp;我不说话,唐大脑袋也放下了筷子。
&esp;&esp;胡子民做贼一样,看看我,又看了看老唐,“你俩别这么看我,我没堂客孩子,娘爷也在国内,没人胁迫我……”
&esp;&esp;我正色道:“相信你接到过通知,知道特别行动处的权限,我们有权处理任何一个层级的叛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