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抹了把脸,水顺着丝往下淌,混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羞耻。
胸前的玉佩被水打湿,凉意浸进皮肤,我攥着它,指腹摩挲着光滑的玉石表面,想起初恋当年小心翼翼牵我手的样子,想起他说“你要一直这么干净”时的眼神,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我对着花洒用力搓洗身体,仿佛这样就能洗掉刚才的纠结与难堪,洗掉手机里那句冰冷的威胁,洗掉自己此刻的荒唐。
洗到一半,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腰腹,妊娠纹的触感还在,皮肤被热水烫得红。
心里突然冒出个荒唐的念头我这是在干什么?
为了一个还不算熟悉的男人,为了一点转瞬即逝的温柔,就把初恋和老公教会我的坚守、把这枚玉佩象征的纯粹,全都抛到脑后了吗?
可下一秒,蔡总那句“你穿包臀裙真好看”又在耳边响起,那份念头又蔫了下去。
我不敢再多想,匆匆洗完澡,用浴巾裹住身体,擦着头走出浴室。
洗手台上的手机依旧倒扣着,像个沉甸甸的枷锁,可我已经没有时间再纠结了。
我得赶紧打扮好,不能让他真的不等我。
打开衣柜,目光先落在了那件很少穿的灰色西装外套上。
面料挺括,带着淡淡的光泽,平时总觉得太正式,只在偶尔会穿一次,可想着蔡总喜欢的“干练感”,鬼使神差地把它扯了下来。
我先翻出件白色T恤往身上套,领口松垮地贴在锁骨,低头看了眼床尾搭着的短款皮裙,突然觉得别扭。
T恤的休闲和皮裙的利落格格不入,怎么看都透着股不协调。
我咬着唇把T恤脱了,目光扫过抽屉最底层,翻出了那件黑色蕾丝吊带。
这是平时穿低领裙子时当打底的,宽肩很细,专门用来隐藏,乳沟处绣着一圈镂空蕾丝,平时都被外层衣服遮得严严实实,从没让人见过。
可此刻,我对着镜子把吊带套上,蕾丝镂空处刚好卡在胸口,深邃的乳沟若隐若现,皮肤贴着柔软的蕾丝,陌生的性感让我耳尖烫。
我赶紧把灰色西装外套穿上,扣上最底下两颗扣子,既遮住了大半肌肤,又隐约透出蕾丝的纹路,才算松了口气。
皮裙穿上身,裙摆刚到大腿根,走动时能感觉到风扫过皮肤。
我弯腰从鞋盒里拿出那双黑色高跟鞋,鞋头镶嵌着一圈细碎的钻石,是去年生日时一时冲动买的,只穿过一次就收起来了。
鞋跟踩在地板上出“咯噔”声,瞬间拉长了腿部线条,我对着镜子转了圈,西装的干练、吊带的性感和皮裙的凌厉混在一起,竟真有了几分蔡总说的“人妻感”,只是那份露在外面的肌肤,让我忍不住想把外套扣子全部扣上。
接下来是口红。
我坐在梳妆台前,打开化妆包翻了半天,豆沙色、裸粉色摆了一桌子,却突然没了主意。
抬眼看向镜子,无意间瞥见自己的手。
前段时间和老公吵完架,一个人逛街时脑子热做的红色美甲,甲床处已经长出了一小截新鲜的指甲,红白交错着,竟有种莫名的张扬。
突然想起店里的闺蜜说过的话“红色对于女人来说就像一种小鸟一样,在情需要交配的季节,总是找到各种醒目颜色的物品装饰自己,是情的信号,直白又热烈。”
这话像根火柴,“唰”地点燃了心里的某个角落。
我犹豫了几秒,拉开梳妆台最右边的抽屉,从底层翻出了那支红色迪奥口红。
去年生日老公送的,他说“你平时太素了,偶尔也该涂点亮色”,可我一直觉得太扎眼,连包装都没拆开过。
拧开盖子,正红色的膏体泛着光泽,我对着镜子,先沿着唇线小心翼翼地描了一圈,又慢慢把颜色填满。
抿了抿嘴,嘴唇瞬间变得饱满明艳,和指尖的红色美甲遥遥呼应,连平时略显寡淡的脸,都透出了点陌生的艳色。
我站起身想穿鞋出门,低头却看见脚趾泛着苍白,光秃秃的毫无光泽,和指尖的红色形成刺眼的对比。
闺蜜们总说,手指甲和脚趾甲要统一颜色,才算是“完整的情信号”,这话此刻突然钻进脑子里。
我看了眼手机,离约定时间只剩一个小时,赶紧抓起包往楼下跑,冲进小区门口的美甲店,气喘吁吁地说“老板,做个红色脚趾甲,最快的那种!”
我坐在美甲店的皮质沙上,裤脚被卷到膝盖,露出泛白的脚趾。
店里暖黄的灯光照在身上,旁边两个女生正叽叽喳喳讨论着新款美甲,她们涂着亮片甲油的手在手机屏幕上划动,笑声隔着空气飘过来,让我莫名有些紧张。
美甲师正低头打磨我的脚趾甲,冰凉的工具蹭过趾腹,我下意识蜷了蜷脚趾,指尖却摸到了胸前冰凉的玉佩。
这枚玉跟着我好些年,是深圳初恋送的,见证过我两年的坚守,见证过我对纯粹感情的执念,见证过我婚后对老公的忠贞。
可此刻,它贴在黑色蕾丝吊带的布料上,冰凉的触感像一根刺,扎得我突然清醒。
我今晚不是来守着过去的,我是来赴一场明知荒唐却忍不住期待的约会,是想让蔡总把我放在心上,是想从那个循规蹈矩、守身如玉的良家少妇,变成能让他心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