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寄情不吭声,抓着连江雪的手,抹着眼泪。
连江雪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阮泽成站在床边,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个人互动,没一会儿,就出去了。
他能坐上名诚集团,又不是光靠拳头硬,自然有他心里的算盘,人精似的,看着连江雪和连拂雪相似的容貌,很快就将四个人之间发生的事情,猜到了七七八八。
他以为他打的是连拂雪,没想到打错人了,打成了连江雪。
如果连江雪不是江韵书的孩子还好,如果是江韵书的小儿子,那事情就麻烦了。
又不是连江雪当衆逃婚,他现在要是把江韵书的小儿子打了,有理也变成没道理了。
而在另一边,被阮泽成“心心念念”的江韵书打开酒店的门,发现门口站的是自己的大儿子和儿媳妇,微微一愣,脱口而出就是一句:
“江雪呢?他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吗?”
“他回了。”连拂雪牵着紧张的阮寄水的手,笑嘻嘻道:
“妈,你不能有了小儿子就不要大儿子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阮寄水的小腹,道:
“我还把你的大孙子带回来了。”
江韵书:“。。。。。。。”
他低下头,盯着阮寄水的小腹看了一会儿,沉默不语,没有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极其富有压迫感的打量眼神,看的阮寄水心里紧张,忍不住抓紧了连拂雪的手,下意识看向连拂雪的侧脸。
连拂雪也看了他一眼,用目光安抚他,随即捏了捏他的手指,示意他不要紧张。
阮寄水这才定下心来。
他转过头,深吸一口气,看向江韵书,拿出了对待客户一般十二分的认真和严肃,微微弯下腰鞠躬,笨拙又诚恳道:
“叔叔,你好,我是。。。。。是阮寄水。”
“我知道。”江韵书终于舍得开了口,充满威严的目光将阮寄水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带着挑剔的严谨:
“我很好奇,你这麽优秀的人。。。。。。。到底是怎麽看上我儿子的?”
江韵书百思不得其解:
“他究竟哪里好了?不学无术,满嘴谎话,情商和智商加起来不过一百,你到底看上他哪里了?”
连拂雪:“。。。。。。。。。”
他脸上的笑意顿时落了下来,垮着脸道:
“爸,有你这麽说你儿子的吗?”
“不是的,叔叔,他很好,特别特别好。”阮寄水同样听不下去,抓着连拂雪的手,打断了江韵书接下来要说的话,都顾不上自己儿媳妇的身份,认认真真丶条理清晰地张口反驳道:
“他没有您想的那样不学无术。他会画画,会雕塑,在艺术上他有无与伦比的天赋,而在经营公司上,他虽然可能并没有那麽有方法,但是他也有在学,而且学的很认真,只要您再给他一点时间,再教他一点方法,我相信他一定能明白,能懂得,日後也能承担起你给他的期望和重任。”
阮寄水抿了抿唇,嘴巴都快说干了,犹嫌不够,道:
“他对我也特别好。在一起之後,他没有让我吃苦,什麽事都替我着想,不仅照顾我,还对我好。即便他现在也许在您心里,还不及格,但与他朝夕相处这麽久,他在我心里一直是优秀,是满分,是一百分,是最好。我相信他,他以後一定会是个孝顺的好儿子丶负责任的好丈夫和好爸爸。”
连拂雪:“。。。。。。。。。”
江韵书:“。。。。。。。。”
看着父子二人双双沉默,阮寄水不免紧张起来。
他开始後悔在江韵书面前说长篇大论,但是往回想,他听到江韵书说贬低连拂雪的话,他还是会忍不住反驳。
即便他知道江韵书是爱连拂雪这个儿子的,但是他就是不允许包括江韵书在内的人说连拂雪不好,就算他说完这句话後,江韵书会对他印象不好,他也要说。
于是他站在原地,同样一声不吭,兀自生闷气。
“。。。。。。。”江韵书上下扫了似乎有些生气的阮寄水一眼,忍不住笑了。
“行了。”江韵书松开门把手,侧过身,让这小两口进来,
“我是和你们开玩笑的。”
他眉眼缓和:
“进来吧,外面怪冷的。”
连拂雪听见江韵书的语气也慢了下来,就知道江韵书没有生阮寄水的气,登时眉开眼笑,将阮寄水拉进了门。
阮寄水还记着江韵书说连拂雪不好的事情,还在生闷气,一声不吭,连拂雪将他拉到位置上坐下,伸出手,用掌心揉了揉他的脸颊,道:
“好了,拉着脸给谁看呢。”
他说:“冷吗?我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好不好?”
阮寄水摇了摇头,道:“不冷。”
“喝水吧。”江韵书用一次性杯子装了温水,放在两个人面前,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坐下,面对面看着连拂雪和阮寄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