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又来找我,是什麽意思?为什麽要对我忽冷忽热?”
连拂雪没想到阮寄水在意的重点不是自己能不能帮他报复揍他的人,而是自己说不愿意再见他。
哎不对,他什麽时候说过自己不喜欢他了?
他说过吗?他没有说过吗?
连拂雪都在怀疑人生了,在那刹那间立刻进行了头脑风暴,但搜寻了所有和阮寄水有关的记忆,也没想到自己究竟在什麽时候说过不想再和阮寄水见面了。
难道阮寄水会读心,他在心里偷偷想,阮寄水也知道?
阮寄水见连拂雪不吭声,心中愈发凉了半截,连说出口的质问都没有了底气。
他忽而心情变得糟乱起来。
他的心像是被阮泽成亲手打破的瓷器一般,碎了个稀巴烂,而连拂雪的沉默就像是又在那堆碎片上踩了几脚。
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不够听话,为什麽所有人都不喜欢他?
阮寄水深呼吸几次,极力想要忍住夺目而出的眼泪,但实在太过于委屈,以至于他即便是强行压抑也无法按捺住那种委屈。
他豁然站起身来,转头就想离开,但下一秒,却被连拂雪牢牢抓住手腕,强行定住了身形。
阮寄水猛地伸出手,想要挣脱开连拂雪的桎梏,却再度被抓的紧紧的,连拂雪的力气太大,大到他几乎感觉到了手腕处传来的密密麻麻的刺痛:
“我没有说我不喜欢你,不想再见你。”
连拂雪说:“不是我说的。”
阮寄水猛地转过身,愤怒地眼睛都红了:“你明明就有说过!”
他见连拂雪翻脸不认人,当即委屈地呼吸不上来,掏出手机,想要给连拂雪看聊天记录,结果手一抖,发了一个字符过去,下一秒,聊天页面就跳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阮寄水这才发现自己早就被连拂雪删除了。
这样的认知让阮寄水当场愣在原地,连手中的手机也因为脱离而掉在地上。
连拂雪见状,下意识弯腰去捡,将阮寄水的手机握在手机里,正打算还给阮寄水,但刚擡起头,就看见阮寄水呆呆地看着他,下一秒,成串的眼泪水就落了下来,伴随着他喃喃的话语:
“你把我删掉了。。。。。。。”
当着这麽多人的面被阮泽成扇了一巴掌他没哭,流了一路的血到两眼发黑他没哭,被送到医院诊断出轻微脑震荡他没哭,现在却被删了好友而大哭起来:
“你把我删掉了!”
连拂雪都惊呆了,看着嚎啕大哭地阮寄水,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是该先给阮寄水擦眼泪还是先安慰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左右手是如此的不听使唤,最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伸出手,把阮寄水抱进怀里,也顾不上思考自己究竟是什麽时候加过阮寄水的好友,轻声哄道:
“好了,别哭了,别哭了,我们加回来,加回来。”
他伸出手,一下接着一下地抚摸着阮寄水的後背,给阮寄水顺毛,道:
“好多人看着呢宝贝,别哭了。”
阮寄水大哭:“那又怎麽样!你都把我删掉了!”
“……没怎麽样,没怎麽样。”连拂雪抱着阮寄水,轻轻拍着他的背,等到阮寄水的哭声小了些,才松开他,低下头来,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和唇,像是安抚:
“好了,别哭。”
他说:“再加回来好不好?”
阮寄水抓着连拂雪的衣角,低下头轻轻吸着鼻子,道:“我好丑,你别亲我。”
“不丑。”连拂雪轻轻吻着阮寄水的伤处:
“你最好看。”
他将阮寄水重新揽进怀里,低下头吻着阮寄水的头顶,心里已经想到了一百八十种方法要弄死动手打阮寄水的人。
一道陌生的视线却忽然从旁边刺了过来,紧紧地落在了他们身上。
连拂雪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以为是谁在偷看阮寄水,于是忍不住皱了皱眉,但当他转过头去时,却看见一个从未见过的人站在树底下,手里拿着两瓶水,正愣愣地看着他。
在和那人对上视线後,连拂雪还未说些什麽,树下站着的人在看清他脸的那一瞬间,圆圆的琥珀色瞳仁却猝然放大,整个人的脸一下子变的惨白,毫无血色,双唇颤抖,手中的水也因为控制不住地脱手而滚落在了地上,掉进草丛里,变的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