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到差不多早上六点,连江雪才从交警大队离开。
他额头上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贴了纱布,警察嘱咐连江雪为了身体安全起见,记得去医院,彻底检查一下身体。
连江雪擡手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快来不及了,便嘴上接受了警察的好意,随即打车回了家,洗完澡之後,又匆匆地赶回了公司。
F国的人很守时,在约定好的时间下机後,便打电话给了连江雪。
连江雪早就等在机场了,一接到人,就主动走过去,和他握手,用F国与合作夥伴打招呼。
老外看见连江雪额头上的纱布,忍不住关心了一下连江雪的身体,连江雪回答之後,老外听见这样流利的F语,不由得流露出惊讶的神情,看着连江雪:
【您之前在F国留过学吗?】
【没有,我大学的时候选修过F语。】连江雪说:
【说的不好,让您看笑话了。】
【年轻人,别这麽谦虚。你的发音很标准。】老外用力和他握紧了手,道:
【您真是个聪明又漂亮的东方男人。】
连江雪:“。。。。。。。。。”
他琢磨了一下,不知道老外这是礼貌的夸奖还是真心,但总归说明他今天的状态还可以,于是便笑道:
【谢谢。】
他带着老外回到了公司,带着他介绍腾云科技目前的业务和经营范围。
老外提了几个问题,连江雪都对答如流。
晚上腾云和A&P公司的高层都一起吃了饭,连江雪还喝了不少酒,把A&P的人送回酒店之後,他终于忍不住踉踉跄跄地走进洗手间,弯腰吐了。
他酒量一般,但酒品很好,喝醉了也不会发酒疯,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睡着。
同行的同事不知道他家在哪,只能先将他送回公司的休息室。
等待同事走之後,连江雪一个人静静地躺在狭小的床上,慢慢蜷缩起身体,呼吸也逐渐变的平静。
没一会儿,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连江雪微微蹙了蹙眉,翻了一个神,不打算接。
但电话锲而不舍地发出动静,大有连江雪不接,他就不停的趋势。
连江雪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困意就这样被打搅,他闭着眼睛,慢吞吞地掏出耳机,放在枕头边,胡乱按了一下免提:
“喂?”
“喂,连拂雪。”电话里传来阮寄情轻松活泼的声音:
“你在公司吗?今天圆月广场有烟花秀,你陪我看,好不好?”
“。。。。。。。不去了。”连江雪反应了一会儿,才含糊道:
“我头疼。”
“啊,怎麽会头疼?你感冒了吗?”
阮寄情闻言登时紧张起来:“你在公司吗?我来看你,好不好?”
“。。。。。。。。。。”电话那边传来连江雪平稳的呼吸声,阮寄情站在圆月广场,愣了愣,看了一眼马上要开始的烟花秀,犹豫了片刻,还是裹紧衣领,掉头往回走。
“让一让,不好意思,让一让。”
阮寄情花了大力气,挤出人群,随即小跑着到了路边,坐上自己的车,往腾云科技开去。
他很快就到了腾云科技公司的楼下,因为之前来过,有经验,所以这次他直接绕过前台,往连江雪的办公室奔去。
连江雪的小休息室就在办公桌的後面,阮寄情跑的气喘吁吁的,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办公室转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休息室的门。
他深呼吸一口气,平复急促的呼吸,说了一声“不好意思”,才推门进去。
小休息室没有开灯,只有办公室的灯光斜射进来照明,阮寄情看见连江雪这个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委委屈屈地蜷缩在床上,身上的被子马上就要被他踢到地上。
阮寄情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他看着连江雪,片刻後伸出手,并不熟练地将连江雪的鞋子脱了下来,随即弯下腰,小心翼翼地给连江雪盖好被子。
尽管他动作很小,但他的动静似乎吵醒了连江雪。
连江雪的眼睫轻轻颤了颤,随即眼皮缓缓睁开。
他涣散的瞳仁里倒映出阮寄情逆光的脸颊,从模糊到清晰,又到模糊,看不清晰,像是梦中看不清脸的幻影。
连江雪头疼的很,见状,喃喃道:
“妈。。。。。。。。我好热。。。。。。。。”
阮寄情:“。。。。。。。。。。”
他愣了愣,没吭声,只是坐下来,将连江雪身上的西装外套脱去。
连江雪喝醉酒了非常乖,不吵也不闹,只是眯着眼睛,看着阮寄情。
阮寄情给他脱下外套,扶着连江雪躺下,目光落在连江雪的额头上,看着那块纱布,忍不住一愣,下意识伸出手去碰了碰:
“怎麽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