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她觉得有点凉,特意起来加了床薄毯,然而还是没能防得住,一觉睡醒觉得有点鼻塞,头也晕乎乎的。
偏偏手机这时响了,她拿过来直接点了接听:“喂?”
汤意白一听她的声音就察觉出了不对劲:“感冒了?”
温如夏闭着眼睛道:“不一定,可能还没睡醒。”
“还在二姐家?”
“没有,昨天回来了。”
汤意白马上道:“那我现在过去。”
温如夏皱了皱眉:“必须今天吗?明天行不行?”
汤意白没听明白,但还是说:“等我。”
之後就挂了。
温如夏闭眼叹了口气。
她今天是真的不怎麽舒服,不想动。
但现在看来却不得不起来了。
是的,即便头很晕乎,她也没忘记今天是和汤意白去民政局领取离婚证的日子。
最後一天了。
过时将视为自动撤销申请。
所以他才会一大早就打电话来问她在不在吧?
算了。
领个证应该要不了多久。
于是她勉强撑着起床。
当汤意白到达茶园後她已经洗漱,穿戴完毕,坐在客厅等着他了。
听到脚步声她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来了?”
汤意白顿了顿,之後走到她面前:“我听你声音还是有点感冒。”
说完擡手摸了摸她额头:“发不发烧?”
“没关系。”温如夏站起身,“走吧。”
汤意白错愕地问:“去哪儿?”
温如夏:“民政局。”
汤意白沉默了一下:“非去不可?”
“你不去?”温如夏看着他,“那你来干嘛?”
汤意白迎着她的视线问:“你难道以为我今天过来是为了和你去办理离婚手续的?”
“不是吗?”温如夏说完转开视线,望着门外开得很好的美人蕉,“汤意白,当时跟你提离婚我说觉得没意义,不想再继续下去了,的确很大一部分是……生病的原因,我觉得……人生没什麽希望,但是现在,是另一种形式的没意义……”
“我就好像走在一条只有自己的路上,没有人告诉我前方会不会有希望,只有我自己坚信,可每当我觉得前面开始有亮光照起时,转个角却发现原来还是那麽黑,我明明坚持了这麽久,最後意义在哪?我甚至开始後悔当初为什麽踏上这条路……”
温如夏手掌撑着桌沿,声音很低,整个人也很疲倦,这些话放在平时她或许不会说,但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可能也有不舒服的原因,脑袋始终晕乎不怎麽清醒。
汤意白一直没开口,就静静地听她说。
“我有点累了,我所有的坚持,都敌不过……”她转过脸看着他,眼神很是让人心碎,“你根本不在意我,我不想再倔强下去了,希望你……”
她想补上之前没说出口的话,希望你能找到心爱之人,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但最後终究又觉得算了。
说这些干什麽。
“我们走吧。”
她说完径直往门口走,准备迈出去时一股大力从後面袭来,汤意白拽住她的胳膊抵在门边,一丝反应的机会都没给她,掌心扣住她後脑勺,低头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