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司瑶并没有多少负罪感。
此事已了,一身轻松的她在湖心亭中都快睡着了,直到空中又响起一道惊雷,她才幡然苏醒。
这个季节多雨,若再不走,说不定一场大雨便要幡然袭来。
于是,司瑶不情愿地走出了湖心亭。
宴会的方向已经没有传来丝竹之声,想必宴会已经散了。
司瑶最终只好走回合欢宗客院。
雷声不断,但大雨未至,司瑶的脚步并没有加快,像是闲逛似的。
不曾想,下一瞬,身後只听到两名弟子低呼,随即“砰”的一声,司瑶便感觉到自己的裙摆被谁踩了一下。
身後似乎有一个人不受控制地撞来。
司瑶一凛,身形连忙于空中旋转,而後退至几步。
转过身来,目光所及之处,有一名男弟子已经趴倒在地上,与他随行的那弟子匆忙将他扶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酒味,是从方才那趴在地上的男弟子身上传来的。
看样子,那男弟子应该喝醉了。
将醉酒男弟子扶起来的男弟子对司瑶赔礼道:“实在抱歉,我师弟不胜酒力,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却要御剑而行,不料一时不稳,竟唐突了姑娘。”
那被扶起的弟子已经醉得七荤八素,像滩烂泥似的靠在身边男弟子的身上,时不时还打着酒嗝儿。
见司瑶没有反应,清醒的男弟子又继续赔礼道歉,“实在对不住姑娘,也不知道姑娘是哪个门下的弟子,明日待我师弟酒醒之後,我二人定会再登门谢罪。”
司瑶正要说什麽,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裴素,发生何事了?”
那个叫裴素的清醒男弟子立马朝司瑶身後的来人伏腰低头道:“尊者,莫云师弟喝醉了,不小心唐突了这位姑娘。”
“唐突?”
司瑶身後的男人,声音如冰窟一般。
她忍不住回头望去,才发现那个男人竟是宴会上所看到的出尘男人。
风剑宗的天啓尊者,江辞风。
“事情是这样的。”裴素突然慌了起来,连忙重述了方才的经过。
哪怕裴素一直强调着歉意,但江辞风话音冰冷,“你们二人,回去客院找顾盈长老领罚。”
裴素一听,脸色大变。
司瑶见状,不由得插手,“其实方才那位小兄弟只是不小心踩到我的衣裙,也不算唐突我什麽,我觉得没必要让他们受罚吧。”
只可惜江辞风面不改色,依旧无情地看着裴素和莫云,“还不快去?”
裴素双肩微颤,只好扶着醉醺醺的莫云告退了。
江辞风这才转身,也准备离去。
自始至终,他未曾理会司瑶方才的话语。
他这副冷冰冰不搭理别人的态度,司瑶忍不住道:“这风剑宗的人好生古板!”
那江辞风竟停下脚步,终于侧过身来,高雅出尘的眉宇之下,眼眸透着无尽的寒冰,“他们唐突了姑娘,是得该罚。”
司瑶拧着眉头,“我这个当事人都说了没事,你却固执地要执行门规,确实一点都不近人情。”
“规矩便是规矩,谈何人情?”江辞风说完,随手一拂,整个人便消失在风中。
哪怕走了许久,空气中依旧回荡着冷凝的气息,司瑶都不禁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