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谢珏眼神一凛,“他想动手?”
“极有可能。”
林七点头,“永丰仓水道复杂,便于设伏,他若想黑吃黑,定会提前布下人手。属下已让人在永丰仓附近布防,只是那里芦苇丛生,不易察觉暗处的埋伏。”
谢珏沉吟片刻:“无妨,我们本就没打算让他全身而退。你让人多备些火折子和硫磺粉,芦苇荡虽易埋伏,却也怕火攻。另外,让人去查城南杏花巷的外宅,摸清里面的人手和布防,切记不可惊动对方。”
“是,属下这就去办。”林七领命而去。
谢珏站在屋檐下,看着细密的雨丝织成一张朦胧的网,将整个姑苏城笼罩其中。
他擡手接住一滴冰冷的雨水,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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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白秦之正蹲在乱葬岗附近的山坡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扒拉着地上的泥土。
他身边的几个玄镜司暗卫正拿着铁锹,小心翼翼地挖掘着。
“我说你们动作轻点,别把东西挖坏了。”
白秦之嘴里叼着根草茎,一脸悠闲,“这地方埋的可不止死人,指不定还有宝贝呢。”
一个暗卫忍不住打趣:“白先生,您这哪是查案,分明是盗墓啊。”
白秦之踹了他一脚:“胡说什麽,咱们这是为朝廷办案,挖的是证据,懂不懂?”
他正说着,忽然眼睛一亮,“停!这边!”
衆人连忙停下动作,只见白秦之用树枝拨开表层的浮土,露出一块暗红色的布料碎片。
布料质地细腻,边缘绣着金线,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能穿的。
“这是……云锦?”一个暗卫惊呼,“织造局的贡品云锦!”
白秦之小心翼翼地将布料碎片收好:“看来咱们找对地方了。继续挖,注意看看有没有其他东西。”
衆人精神一振,加快了挖掘的速度。
半个时辰後,又挖出了几枚散落的银锭和一个破碎的玉佩。
玉佩质地温润,上面刻着一个“苏”字。
“苏?”白秦之摩挲着玉佩上的刻字,“莫非是苏家的东西?”
他想起之前查到的线索,孙管事的原配夫人是苏家嫡女,“这麽说来,这乱葬岗不仅埋着尸体,还藏着织造局的赃物。孙管事把东西埋在这儿,是想毁尸灭迹,还是另有图谋?”
正思索间,一个暗卫忽然喊道:“先生,您看这个!”
白秦之连忙走过去,只见暗卫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瓷瓶,瓶身已经碎裂,里面残留着几滴黑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这是……”
白秦之凑过去闻了闻,脸色骤变,“是防腐的药水!和那片人皮碎片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行了,今天就挖到这儿。把这些东西收好,咱们回去。”
“不再挖了?”暗卫不解,“说不定下面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不用了。”
白秦之摇头,眼神锐利,“这些东西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苏家丶孙管事丶防腐药水丶人皮碎片……这几条线已经能串起来了。再挖下去,天黑路滑,容易出事。而且,”
他看向远处朦胧的姑苏城,“永丰仓那边马上就要有好戏上演了,咱们得回去准备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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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的晚膳格外丰盛,萧以安却没什麽胃口,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时不时看向门口。
福顺看在眼里,忍不住笑道:“王爷,谢大人吉人天相,定会平安回来的,您就放宽心吧。”
萧以安瞪了他一眼:“谁说我担心他了,本王丶本王只是在想案子!”
话虽如此,眼神却依旧飘向门口。
就在这时,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萧以安眼睛一亮,连忙放下碗筷站起身。
谢珏推门而入,身上带着一身寒气和雨水的湿气。
“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