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都吃了,多说无益,江玉织将狗绳递给白砚,嘱咐他盯好吃吃,不要再让其又啃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自己从小包里掏出纸和火折子,唤黑白无常来。
不多时,范无咎便独自出现在院子中。
薛依见他,害怕地瑟缩一下。
范无咎:“就是此鬼?那盒子没伤到小织吧?”
江玉织:“没有,盒子你有办法解决吗?薛依我想带去京都。”
范无咎徒手拿起坏了大半的木盒,幽蓝的鬼火凭空升起,木盒便连灰都不剩了。
毕竟是鬼差头头,处理这点小东西还是手到擒来的。
生死簿虚浮在空中,感应到薛依的存在後,无风自动,径直停在薛依那页。
又是没收走的魂魄,范无咎眉头紧锁,不过这次倒情有可原,被关在桃木盒中,寻常鬼差难以感知。
江玉织有个念头在脑中转了不少日子,趁此机会,“范哥,我想把这家铺子盘下来,加上京都那家,用作地府在人间的驻点,再派几个鬼差来驻守,每日巡查管辖区域,如此缺漏忽视的鬼魂应该能减少不少。”
范无咎一时没有正面应答,“小织,地府鬼差的数量一直不多。”也不知道够不够分出一部分。
“玉织,你身边的织衣丶织珥丶织伞丶织姒几个原先也是鬼差吧。”白砚听出范无咎的顾虑。
“是,”江玉织一点就通,顺着白砚的话往下说,“范哥,她们四个都是熟练的鬼差了,虽说受伤了,但是巡查的活计还是能做的吧,我分出两个来宛南,再加上小金,先在两家铺子里试试,如何?”
范无咎被说动了,若是驻点做得好,也能减少地府的公务,“可,不过得等我向大帝禀明,这毕竟不是小事,届时会派鬼差来协助。”
江玉织:“嗯嗯!我知道的,范哥。”
“薛依你带在身边,”范无咎从袖子里拿出个小瓶子,“让她呆在瓶子里即可,你知道规矩,要是害人性命,大帝也保不住她。”
江玉织点头。
范无咎摸摸她的脑袋,又嘱咐她保护好自己,转身就要离开,突然好像想起什麽似的,脚步一顿,“这羊?”
江玉织:“噢噢,我见过黄道婆了,她说吃吃很可怜,叫我带上。”
范无咎脸色不太对,“你可知它是……”
江玉织:“我知道。”
范无咎很想看看小织脑子里到底在想什麽,难怪谢必安看她看得愈发紧了,饕餮这等异兽,多年不曾现世,按理来说早就和山海世界一起隔绝到世外去了,怎麽会?
江玉织先是招呼薛依到瓶子里,再将瓶子收回小包,没有外人在,她才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怀疑是社稷图的缘故,社稷图不是维持着人间的气运吗?大帝和我说,气运就像保护着我们这个世界一层罩子,社稷图破损,罩子也破了,所以毓秀来了,吃吃也来了。”
白砚震惊地看着江玉织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惊世骇俗的话,世界,破了?“玉织……我能听这个吗?”
“能……吧。”
范无咎摆摆手,“你身负社稷图,听听也无妨。饕餮来此的事,我会一并告知大帝。”
饕餮?
白砚呆愣地转动脑袋,直勾勾地叮嘱绳子另一端的吃吃。
江玉织:“范哥,吃吃适才吃了封印薛依的诅咒娃娃,上面还插着银针。”
范无咎面无表情,“它是饕餮,就是把你我都吃了也不会出事,你既然知道,还留它?”
江玉织:“它在我这里好像没那麽饿,也不会乱吃东西。”除了那个布娃娃。
范无咎长叹一口气,明白自己做不了什麽,饕餮要是啃人啃鬼,自有天道收拾它,于是放任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