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上次从地府回来一般,白砚的魂魄回到身体里,而江玉织是以魂魄本体入境。
她没顾得上去查看白砚的状况,纺车像是感应到主人归来,化作一道流光钻入小包里。
江玉织打开小包,纺车和织机亲昵地挨在一块。
她的心仿佛定下了。
天光微亮,白砚悠悠转醒。
迎面的是江玉织关切的面庞,“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白砚用力按压太阳xue,“还好,只是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又不记得了。
白砚稍缓了会儿,注意到屋子里少了点什麽,“玉织,那台纺车呢?”
江玉织打开小包,递到白砚眼前,“在这里,我们见过黄道婆了。”
“我们?”
“嗯。”
白砚只觉得头更疼了,为何自己没有印象?
“我想不起来了,是不是因为我是凡人?对于神仙记忆不能留在脑子里?”
“或许吧,不要想太多,我们去庙里拜拜黄婆,感谢她的指点,顺道再去给你买点早膳?”
“也好。”
……
庙里那尊黄婆像,江玉织再见只觉得泥像更有灵性,不像神仙,更像个悲悯的普通妇人。
他们虔诚地上了柱香,顺着出工百姓的人流离开黄婆庙。
州府的衙役早就等在外边。
不知道黄婆说得可怜的小家夥在哪儿。
没头没尾也不知道怎麽找。
江玉织就暂时将其搁置,先听听衙役怎麽说。
两个衙役都是八尺大汉,领着个食盒,里边装着的应该是刚买来的早膳,江玉织都能闻到香味儿了。
其中一个激动地想握住白砚的手,又想到对方的身份,硬是压制住了,“王爷,小姐,这是知州吩咐我们买的早膳,您带来的那些大人正在清查,还剩郡王那边等着您亲自去,您看现在是?”
白砚偏头,眼神询问江玉织。
“明泽先吃饭吧,吃完我们再去探探怀安郡王的深浅。”
“好。”
于是,刚出来的人鬼又折返回去,同衙役一起在黄婆庙的饭堂吃完早膳。
两个衙役起初还很拘谨,很快就你一言我一语地把怀安郡王的行事作为抖落地干干净净。
南昭公主还在世的时候,郡王没有什麽存在感,不像别的贵族子弟,纨绔无礼,甚少出府,喜欢养羊,有一只从小养到大的绵羊,偶尔会带着他的羊去菜地里晃悠,羊吃掉的菜也会派府里的下人去主人家买下。
南昭公主去世了,郡王的老羊也寿数将近。
郡王为了走出伤痛,又重新养了一只。
後来不知怎得,郡王府开始大肆收购粮食,知州本以为怀安郡王要行不轨之事,直到再次见到他。
原本文弱的郡王,变得肥头大耳,胖得走路时肉都要抖三抖。
知州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该怎麽上报。
听到这里,江玉织陡然无语,难不成收的粮食都是郡王吃的?否则如何能在短时间内胖成那样?
但也不能把收购的粮食都吃了吧。
看似有点离谱事实,只能等他们亲眼去瞧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