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织不知道说什麽为好,只一句,“多谢。”
百家布被珍重地收入腰间的小包中,“仙子要回去了?”
“是呢,此番完成了玉帝的任务,早该回去了。”
明明平日里和他们相处得并不多,江玉织心中还是蔓延开一股难以言喻的不舍来,“二郎神也要一起走了吗?”
杨戬似笑非笑道:“自然,江小姐可要照看这位公子,”说话间眼见的目光转向坐在暗处的赵凭风,“他可不是常人。”
江玉织当然知道赵凭风不是常人,杨戬此时强调这个,难道赵凭风还有什麽别的她不知道的身份?
江玉织:“什麽时候离开?”
杨戬:“即刻。”
这麽急?
江玉织:“好,我送送你们。”
杨戬颔首,唤了声哮天,领头走出屋子,穗姑和方相氏紧随其後。
江玉织和赵凭风遥遥地对视一眼,算是打过招呼了,也走出屋子。
夏日的夜风,难得凉爽。
穗姑:“就送到这里吧。”
江玉织:“下次再来,我一定好好招待。”
穗姑只是笑笑,“下次再来还说不定是怎样一副光景,我与方相氏先行离开,那位大人还有别的事要交代,我们便不打扰了,走了。”
趁着月光,穗姑和方相氏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二郎神有事要交代?江玉织嗓子发紧,她一点都不了解眼前这个随意逗着狗的男人,他们之间也没有别的交际,能有什麽事需要交代?
她和白砚算是一个把柄,作为司法战神的杨戬想要凭此做点什麽,是无可指摘的。
杨戬轻笑一声,“别紧张,我从来都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哮天在这里过的很开心。”
江玉织当然不会因为一句安抚的话就放松警惕。
杨戬一派贵公子的打扮,玄色的锦袍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他收敛笑意,站起身,略带严肃地直视着江玉织,“能越过玉帝直接给我下达命令的,寥寥无几,我听命回去。屋里那个,你需得好生照看。来骚扰的鬼被我重伤,不知缘何我无法打散他。不过短时间内,那鬼不会再有馀力。其馀的我不便多说,这就回天庭了。”
江玉织还来不及道别,杨戬就携哮天犬不见了。
来骚扰的鬼,赵青云竟然已经来过了。
连杨戬都不能打散他?江玉织愈发疑惑,赵青云到底是什麽人?
她心事重重地回到屋子里,看到迷茫地坐在阴影里的赵凭风,勉强撤出一个笑脸来,“今天过得如何?”
赵凭风咳嗽两声,“多谢小姐关怀,我娘麻烦您照料了。”
江玉织坐到和赵凭风隔了一张案几的位置上,“你……有想起什麽吗?”
赵凭风的茫然不似作假,“……不曾,我总觉得脑子里最重要的那块地方好像被上了锁一般,而钥匙……我亦是不知道在哪里。”
看来,是有什麽人故意不让他想起来。
江玉织:“身上的尸斑好些了吗?”
终于有他能说上的话题,赵凭风提起兴致,“好多了,瘢痕几乎全都散去了。”
嗯?范哥勾魂锁的鈎子有这麽管用吗?活死人也能治?江玉织仔细观察他一番,惊觉不仅是尸斑消失,五官也张开不少,连身高也往上窜了窜。
“那双镯子还在吗?”
“在的在的。”
赵凭风擡起手,向江玉织展示那对勾魂锁鈎子化作的银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