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直直闯进肺腑,把他搅的天翻地覆。
这一刻,他敏锐地想伸手抓住些什麽。
自诩手可摘星辰的司空摘星这一次却不知从何而摘。
于是只能左手徒劳地抓着粗粝的尘灰与干枯的裂纹,右手攥紧她,灼热的手心渐渐濡湿。
星火有迹可循。
这丁点潮湿气开始蔓延丶悸动之际,那股阴冷黏湿的气息却骤然消失。
不知是谁先松了一口气,两人慢半拍地泄了力气瘫软在地,後背皆沁出些许汗渍。
半响,司空摘星哑着嗓子道:“出去吗?”
衔月点点头,率先退着身往外爬。双腿屈膝跪地久了,她的关节处已经酸痛发胀。
好在这树洞并算不得深,很快便重见天日。
司空摘星爬出来後,手脚已酸的擡不起来,只得就着衔月的手借力起身。
衔月不过刚刚站稳,就措手不及地被司空摘星一拽。
她膝盖一软,毫无防备下,身体骤然失衡。
整个人不受控地向前倾倒。
司空摘星一怔,慌乱去接她。
牙齿磕碰间氤出一点血腥味,他的痛呼声彻底淹没在了唇齿间。
像一只鸟雀撞进风里,满眼皆是流瀑般的光晕。
四目蓦然相对,耳边金铃摇颤作响。
司空摘星浑身僵硬,思绪骤然混乱,直愣愣地看着她。
透过那熟悉的丶澄澈的眼,猝不及防地窥见自己一瞬不瞬的失措。
在那湖颤动的水泊里,那张杏眼桃腮的芙蓉面倏尔晕起点点红。
周遭的风声丶树影摇曳声都渐渐模糊了,炙热而慌乱的气息席卷侵袭。
衔月也从那剔透的琥珀里,再次直白地与那张茫然无措的脸对视。
还是那样平淡若素丶平平无奇,与俊朗两字相去甚远。
明明一切仍如常,然而这错乱的一切,却不自主地在她脑海里交错重叠。
有什麽无色透明的东西破土而出,她惊慌地推他一把。
发疯了吧!
司空摘星被她一把搡在树上,还未回过神,粗糙的麻衣已经在他唇上剧烈摩擦。
衔月一边惊恐地给他擦着嘴,一边失心疯似的喃喃自语道:“自己亲自己丶自己亲自己。。。。。。。”
司空摘星:。。。。。。。
他忽的垂下眼,忍着心口乱跳引起的颤栗,故作深沉道:“赶紧走啊,等等它又回来怎麽办。”
衔月起身点点头,简直要点出残影,点完就头也不回的转身。
胳膊在空中被拉扯成线,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道将两人猛地拉回。
司空摘星侧过身,目光落在衔月眼里,似乎要穿过那一小片湖泊,直抵灵魂深处。
衔月被这目光烫到似的收回眼,任由一点灼热爬上耳尖,大声嚷道:“走这边啦!”
有病吧,司空摘星。
看什麽看!
司空摘星同手同脚地跟上,慢半拍道:“哦。”
衔月倏地一声转过头去,大步往前走。
就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