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被他一把搡倒在桌面上,面色已彻底冷了下来。
李寻欢捏紧拳头,竭力平静道:“你还小,一时迷了心窍。我就当什麽都没听见。”
念念擡起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没听见?凭什麽?”
李寻欢胸腔起伏道:“江湖人尽皆知我是你爹!”
念念望着他,眸底浓墨翻涌,蓦然擡手,捏住他的颈骨往下折,仰头便去咬他的嘴唇。
牙齿在他的薄唇上乱咬,润湿而混乱,舌尖还要往他唇缝里钻。
李寻欢喘息一声,猛地推开她,眼神如刀,已扬起了手。
掌风吹起乌发,念念侧过脸,把那张青紫交加的左脸露出来,轻飘飘道:“打啊,覆在巴掌印上打死我。”
李寻欢的手停在半空,已抖得像是蹒跚的老人。
他苍白的面色满是怒红,下颌绷紧,重重抿着唇发颤。
念念眉梢稍扬,迎着他的目光擡起手,指尖嵌进额顶,将血痂抠烂。
浓稠的血顺着眉弓流下来,她面无表情地反手将染着血的指腹塞进他嘴里,狠声道:“尝尝我为你流的血。”
腥锈的味道闯进口腔,他咳嗽得几乎要把肺整个呕出来。
耳边尽是颠倒扭曲的喃语,十年前的撕裂感再次追上他,将他逼近暗巷。
他已想逃,迫不及待地落荒而逃。
李寻欢大步往外走,在耳畔乱响的杂音中,嘴唇被滋滋炙烤着,几乎要烫熟他。
他跑到院子里,抓起地上的雪便往嘴里塞。
他用力地吞咽着,擦洗着,嘴唇在摩擦中氤出血丝。
听到背後响起的铜铃声,他沉着脸便往外走。
可十年前他能逃,十年後却逃不掉了。
念念在他背後缓缓道:“怎麽?要去找你那个林诗音?”
见她提到那人的名字,李寻欢凝眸斥道:“住口!”
念念的语气无甚波澜,轻声道:“为什麽非要我把你绑起来?”
她的话音还未落,透明的细线便已缠上了李寻欢的四肢,似狩猎结束後拖着猎物的尸体般将他拖到了拔步床上。
细线嵌进他的腕口丶脚踝丶腰腹,穿透床身,一圈又一圈地将他囚禁在了床上。
李寻欢正欲挣扎,可莫说是内力,竟连手脚都丝毫动弹不得!
他正腰腹紧绷,奋力挣脱束缚之际,念念却已软着骨头跨坐在了他的腰腹上。
她看他的眼神已非常露骨,一种浓郁的占有欲如刀般直逼他的喉颈。
李寻欢瞳孔放大,生怕她走上歧路,颤声道:“我都已到了能做你爹的年纪,你不过是因为我救过你,才会对我生了依赖孺慕之情。怎能和男欢女爱混为一谈?”
念念轻笑,摩挲着他的唇瓣道:“谁叫你引诱我?”
这句话便像恰好正好命中喉颈的飞刀,一刀致命。
李寻欢手脚发冷,凝着心底逐渐裂开的缝隙,失声道:“我对你只有长辈对晚辈的疼爱!我只把你当做女儿!”
他被魇住了似的,额角都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念念盯着他,强硬地攥着他的手伸进自己的心衣里。
粗粝的薄茧磨了一路,指腹触上一片雪白,似陷进了杏仁豆腐里。
她一面按着他的手,一面佯装天真道:“寻常父女也会如我们这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