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萧平川像是个局外人一般垂头站着,看不清表情。
“陛下,臣认为太子殿下所言极是,”安平侯说,“可以就近找能掌管统兵之权的人,这样不管远近,黑旗军都会在陛下掌握之中。”
“咳咳。”敬康帝轻咳两声,“那就给凉州州牧吧。”
三言两语间,黑旗军兵权被瓜分干净。
“诸位爱卿可还有意见?”
“父皇,儿臣听说黑旗军中缺粮,若是并至凉州州军,那雷大人是不是得先把军粮给足才行。”时烨道,“而且黑旗军事萧将军一手带出来的,如今突然换帅,儿臣担心军中闹起来。”
他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问题。
敬康帝认真听着,“那你以为呢?”
“并军的事可以先缓缓,让双方都有个缓冲。”
“怎麽个缓法?”
太子没有回,而是转头问萧平川,“萧将军的意思呢?”
萧平川回看他,缓缓道:“黑旗军连年驻守疏勒河,还从未整休过,这次就让凉州州军去疏勒河熟悉下边务,也让我的兄弟们先歇歇。”
“我也会修书一封,让他们配合,殿下觉得怎麽样?”
“那巡查呢?”
“巡查戍边的人不退,照常戍守。”
时烨点了点头,别人不晓得,他却是很清楚,这两年沙陀从不消停,南下的野心也一直都在。
若黑旗军全部退出,沙陀必定趁机犯边,一旦他们渡河,凉州州军绝对挡不住。
“照常戍边可不行,”安平侯出声,“既然要换防就得换得彻底,雷盛也曾上过战场,本侯相信他不会比萧将军差。”
“不行。。。。。。”
时烨还想说什麽,却被敬康帝打断。
“此事容後再议,都回去吧,太子留下。”敬康帝道,“缙安也回去,先好好陪陪新妇,等过段时间寡人再给你寻个差事。”
“谢陛下。”萧平川道,“臣告退。”
“臣等告退。”
萧平川昂首挺胸走出御书房,大殿外,裴如海等人都还没走远。
他目不斜视地略过他们,径直朝外走去。
“哼,这个萧平川,哪怕手中无权,也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安平侯冷冷道。
“不奇怪,流民出身嘛,大字都不认得几个。”有人附和他。
“诸位积点口德吧,”裴如海道,“他如今可是我家亲戚。”
裴如海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淡淡,让人听不出他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冯三贺那边怎麽样了?”他继续问。
“还躺着呢,一时半会怕是下不了床。”有人回,“下手真是黑,亏得那冯将军身子底子不差,要是我等岂不直接当场殒命。”
此话一出,周遭一片惶惶。
“怕什麽,他如今空有头衔没有实权,就算踩他两脚又如何?”
“也是,以往仗着黑旗军威名,我等还让他三分。今後他无权无势,还不是任我等拿捏。”
“早就看不惯他了。”
。。。。。。
另一边,萧平川出宫,柴顺等在宫门口接上他,两人坐着马车低调往将军府走。
“昨日我走之後,可有人闹事?”萧平川问。
柴顺摇摇头,“你走之後,夫人独自将整场婚宴主持完,并将宾客送走,其间没有闹事的,还算平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