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救济民生自然是不可能的,私养军队也不会,那裴相要这麽多银子做什麽。
“这你就不用管了。”裴相说。
沈素钦环视一周,见议事厅门窗雕花暗淡,桌椅陈旧,哂笑道:“大梁民生凋敝,诸位哪怕搜刮民脂民膏也不够用了是吧。”
朝廷俸禄一减再减,圈占的土地无人耕种,简言之世家穷了。
“抱歉了诸位,”她眉梢全是冷意,背对着衆人道,“我辛苦赚来的银子,不可能白白拿去养一堆蛀虫。”
她的声音被寒风吹散,尖锐得犹如利刺,扎在在场衆人的身上。
“沈素钦!我劝你想清楚。”王爷道,“你若一意孤行,走出这扇门,可没人保得住你。”
“你那没权没势的夫君不行,东宫的太子也不行。”
沈素钦提脚,“那就走着瞧。”
裴相淡淡道,“先给你个警告,想清楚了再来找本相。”
说罢,他摆摆手,暗处突然窜出数人,押着一个哆哆嗦嗦的男人进来。
沈素钦皱眉瞧着,一时闹不清楚他们想做什麽。
“没想到将军夫人如此不守妇道。”
沈素钦:……
也难为一堆大人物肯低下头来搞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是想污蔑她红杏出墙麽?
“诸位……”沈素钦垂眸,嘲道,“诸位可真叫我大开眼界。”
“你可以改变主意,我们就当没有这个事。”杨侃说。
“那还是算了,我嫌恶心。”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超出沈素钦掌控了,她没想到他们已经穷到要打兴源的主意了。
而且她很好奇,裴相他们知不知道田税改革一事。按说如果裴听风知道的话,裴相应该也知道才对,但看眼下的情形,他似乎并不知道。
“来人,把这对奸夫□□拖去暗香院关起来。”
家丁得令,上手要来拖沈素钦。
沈素钦将他们挥开:“我自己走。”
不多时,她跟那个倒霉的男人来到一处偏院,屋门一关,光线暗淡下来,男人抖得更厉害了。
“啧,别抖了,”她将目光从门缝处转回来,“知道你今天小命不保吧。”
男人霎时眼含热泪:“他们……他们说我死了会给我家里一百两银子……”
“我给你一千两。”沈素钦打断他,“只要你按我说的做。”
不出意外的话,待会还会有捉奸的戏码,她得快点了,否则就被动了。
另一边,萧平川与衆男宾在一起。别人都在喝酒闲聊,就只有他一个板板正正地坐着,既不喝酒也不说话,当然也没人搭理他。
早些他手里还有兵权的时候,他们还愿意给他几分面子。如今他没权没势了,衆人压根不搭理他,要不是碍于他的凶名,怕是早就有人上来嘲讽他了。
酒过三巡,外边不出意料地乱起来,吵嚷声,脚步声,乱糟糟的。
“出什麽事了?”厅里有人高声问。
不知谁的小厮一脸兴奋地跑进来喊:“沈家乡下来的那个偷人被抓了。”
“萧将军的夫人,偷人?”
一时间,衆人齐齐看向萧平川。
萧平川气定神闲起身,走进人堆里,揪住来人的衣襟问:“我夫人在哪?”
“在。。。。。。在暗香院,大家都在朝那赶。”
萧平川将人扔下,“带路。”
“是,是。”那人连滚带爬往外跑。
衆人也不闲聊了,都紧紧跟在萧平川身後,着急忙慌赶去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