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为军需的事,而是称呼,沈二小姐?
不是说将军已经与夫人完婚了麽,为何还称沈二小姐。
不过这话可没人敢问,全都含含糊糊地应下。
“好了,说正事,北边的兄弟已从宁远出发追击沙陀,我们要即刻北上从正面阻击。。。。。。。”
萧平川细细安排着,沈素钦则落後半步站在他身侧,两人周身气场出奇的一致,都锋利且沉肃。
“时烨照旧编入斥候营,做赵成春副将。”
萧平川没有把时烨安置在自己身边,他觉得时烨也不需要他特别关照。
此次北上,时烨名为统将,实则逃命,若不能在北境站稳脚跟培养势力,回到朝中也照样难逃被诛杀的命运。
再说了几年前他混在军中,凭着军功也有些名气,用不着他照顾。
“还有半个时辰休整,都下去准备吧。”萧平川最後交代道。
衆人退下,帐篷中只剩下萧平川与沈素钦两人。
“奎琅是我的军需官,等与他会和,我会让他与你联系。”萧平川说,“以後军中一应物资都与他勾兑,此人做事还算机敏,靠得住。”
“好。”
“此去北境路途遥远,天寒地冻,你沿路不是都有酒楼,走慢些。”
“我晓得。”
“北境宁远的府邸大概是荒废了,你看着弄吧,万事由你做主,不必知会于我。将军府中馈册子已经交给你了,掌家之事毋庸置疑。我还有几门远亲,你不必理会。”
“嗯。”
“还有许有财,你与他相熟,我把人留下贴身保护你,有什麽需要尽管吩咐他,他处置不了自会找我。”
“好。”
到此,萧平川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再无话可说。
但他也没有离开,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昏暗的烛光闪烁,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格外高大,影子叠在一处,含含糊糊,暗昧不清。
“你。。。。。。”沈素钦斟酌开口,“刀剑无眼,万万保重自身,莫要逞强。”
萧平川脸上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些,答道:“我晓得。”
月亮刚爬出山头,黑旗军已军容整肃,无声拔营,低调北上。
唯独留了沈素钦的车架在原地,许有财丶居桃并二百亲卫以及几车行李。
他们不赶时间,故而一直睡到天亮才起身取道另一个方向离去。
冬季的大梁遍地冻土,越往北越冷,雪下的越厚。
过了良河,官道上陆续结了冰积了雪,车架只能放慢速度,一点一点往前挪。
走了三四天,终于进到凉州地界。
沈素钦站在马车上,极目远眺,所见之处都是平地,几乎没有起伏,被皑皑白雪盖着,什麽也瞧不清。
“夫人,再有三天就到宁远了。”许有财走近说。
“许大哥,凉州不遭战乱的时候,应该是个富庶地界吧?”沈素钦问。
“那确实,你别瞧这雪盖得厚,其实底下的土肥着呢,都是黑土,种啥活啥。可惜凉州地界没什麽活人了如今,土地荒废的厉害,没人种。”
沈素钦听着,脸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前头可有郡县?”
“往前一百里有个永洛郡。”
“嗯,走吧。”
车队继续往前走,走了大半日,官道上陆陆续续出现一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他们全都行尸一般往南方走,方向刚好跟他们相反。
沈素钦坐在马车里,撩开车帘看了一会儿问居桃:“凉州境内咱们的分店应该不多吧。”
“也就三个,永洛丶弋阳丶宁远,其它再没有了。”
“生意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