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完成使命。你可以松手吗,阿尔茜?”
“清醒一点!”
“我很清醒。”我掰开她的手,“等我完成使命,我们就可以一起在地球愉快的生活了,不好吗?”
“你究竟在说什麽!”阿尔茜的两根细眉挤在一起,“我们是塞伯坦人,总有一天,我们要回到塞伯坦生活。”
残破的废墟丶干涸的能量丶灰色的天空,上线之初的记忆又一次涌进脑模块,我问:“这里什麽都没有,为什麽要回到这里生活?”
“只要等到战争结束,擎天柱找回火种源,这里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在说什麽呀?火种源是什麽?战争结束?塞伯坦是因为战争才成为这样的吗?那战争之前的是什麽?我忆起资料里黄金年代的图像——
“那些东西,很重要吗?”
我从来没见过阿尔茜这样子,她睁大了光学镜,眼球轻轻颤抖,震惊地看着我,她骤然松开力气,不再试图抓住我。
我准备变形,一只手又拉住我。
短暂地失声後,那只手的主人——阿尔茜,说道:“钢叉,你不是使徒。”
“我——”
一阵音频接收器传来的杂音打断了接下来的话,之後是流畅的声线,“呼叫呼叫,听得到吗?”
我在内线向频道回复:“收到。有什麽事吗?”
救护车的声音立刻传来:“你们那里的情况怎麽样?”
阿尔茜一手拉住我,回复:“我们找到了魔力神球,擎天柱正在下载数据,钢叉又……她被宇宙大帝影响了。”
“我现在已经不能跟宇宙大帝联系了。”我使劲拉开阿尔茜的手,她让我没办法变形飞下去了。
可是拉开她,另一只红色臂甲的手又搭上来。柔和的光学镜变得更加深沉,奥利安已经恢复记忆,变成了擎天柱,他说:“钢叉,你不是宇宙大帝的使徒。”
可我们共享同一份记忆丶同一份机体,为什麽要说我不是我?
“我就是使徒!”我大声说,“使徒就是我!”
震荡波的声音,“那麽使徒,你准备如何毁灭塞伯坦?”
我不想回答他。但擎天柱的声音响起:“在报应号,你偷偷拿了一块黑暗超能量体,对吗?”
被拆穿了,我哼一声,半晌,掩饰般地说道:“我什麽也没拿。”
震荡波的声音再次响从频道另一端传来:“钢叉,我可以这麽叫你吗?为了我,停止你的行为。”
这话听起来相当不客气,在基地里他就经常是这种语气。
“不要!”我说,“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你的火种伴侣。”
他究竟说过多少次类似的话?我实在是听烦了。
我回复道:“不!你不是,再也不是了。”
他不说话了。
我甩开擎天柱和阿尔茜,从平台上跃起,正要变形时,腿甲又被紧紧抓住。突然改变的惯性让我来不及变形,只能维持人形,一只腿被抓着倒吊在通道边缘。
阿尔茜似乎想再次上前,但她的动作在半途凝滞了一瞬。
“松开。”向上看到擎天柱的面甲和红色臂甲,我一时气急,另一只腿用力踩他抓着我的手甲。他反手把我另一腿也抓住了。
机体因我的动作微微晃动,我感觉自己悬在空中,像一只可怜且没有自由的小蝙蝠。怎麽都这麽讨厌!
“我讨厌你!”我大声喊。
“那就对不起了。”短暂惊讶过後,他反而对我微笑,可是笑容那麽勉强,蓝色的光学镜里也满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