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薇觉得眼前一张一张的面孔,一个又一个的聚光灯,像一张大网,收过来,几欲裹挟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们耳首相贴的姿态,在旁人眼里看来,不过是恋人亲密的情趣。
孟薇说不出话来,那记者又问:“那丁先生和孟小姐是要好事将近了吗?”
丁子晋笑道:“不错,婚期在这月底。”
人群里震惊哗然,没有想到居然这样快,离月底不过十天。所有人笑着祝福,聚光灯下,丁子晋捧住孟薇的脸庞,低头吻她。
孟薇浑身颤抖,这道气息叫她觉得陌生,一瞬间胃里翻江倒海,再也忍受不住,她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抓住。
丁子晋带她离开,车子急驰在公路上。车厢里昏暗寂静,只有冰冷大朵的雨雪一块一块飘在窗户上。
“薇薇,试着爱我好麽,我未必就不可以爱。”车子停在公寓楼下,丁子晋开口对她说。
孟薇推开车门下车,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煎熬,她蹲在草丛边,生理性难受,不住地干呕着。
丁子晋拍她的後背,知道她又不吃早饭,连日来瘦了很多。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见你。”孟薇蹲在地上,闭着眼睛说道。
丁子晋也没有再强求,他知道自己或许不够光明正大,可事实如此,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他只要达成目的,不问过程。
沈放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婚期将近,丁子晋约定在二十八日这天领证,晚上去见丁父丁母。
孟薇与沈放的事情,早就闹得沸沸扬扬过,丁父丁母也知道,丁子晋做了什麽,所谓婚事,不过是一方的情愿。可这一回,却没有再像上一次那样叙话家常。饭桌上,四个人几乎没说什麽话,匆匆就结束了晚宴。
离开丁家,孟薇与丁子晋离开。
婚礼计划在年初,因为实在是腾不开时间了,两人只成功领了证。孟薇觉得自己像做梦,荒诞而虚无。
可事实无法改变,她成了丁子晋法律意义上的妻子。
车子开到公寓楼下,孟薇甩开他的手,玄关处,丁子晋从身後拥上来,“薇薇,你不要忘了,我们是真正的夫妻了,你不可以这样冷淡对我。”
孟薇睁着眼睛,空洞地望着眼前漆黑的房间。
“我什麽时候可以见到沈放?”
丁子晋眼梢垂下来,他抱住眼前的人,将她调转过来,单手擒住她的脸颊,告诉她:“婚礼的当天。”
孟薇盯着他,从来没有一瞬间,她会像此刻恨他。
丁子晋拦腰抱她进卧室,孟薇拼命地反抗,铺天盖地的吻爬上来,也没有那一刻,她会比此刻绝望与恐惧。
终于忍不住胃里的难受,孟薇推开他,冲进洗手间,跌坐在地,不住地干呕。
丁子晋坐在床边,望见她的背影,擡手撑头,然後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丁子晋察觉出不对劲,他拧眉起身走过去,发现孟薇昏倒在地。
“薇薇,薇薇……对不起薇薇……”
他吓了一跳,急忙抱起她下楼,开车送往医院。
深夜急诊,丁子晋抱着孟薇,慌张地大喊:“医生,医生——”
很快有医生护士赶来,孟薇被推进急救室,门外有护士拦住他:“你不可以进去,请问你是病人家属吗?”
丁子晋怔了下,说:“我是她丈夫。”
半小时後,医生从急救室出来,丁子晋走上前,担忧地问:“她怎麽样了。”
医生:“她怀孕了,应该三四周左右,只不过有些虚弱,有先兆流産的迹象,需要卧床休息,另外,她各项指标都不太好,有点营养不良,需要住院起码一周观察情况。”
丁子晋站在那里,双眸冷冽,只字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