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一关门,就看到自己的睡衣变换了位置,上面还多了一排新的脚印。
棠若一愣,刚想拿起来检查,突然看到窗外有异样。
她走到阳台,看到本以为早就离开的谢淮舟竟然还在,他倚在车子旁,修长的身形像是沉默的树影。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瞬间擡起头。
似乎隔着清晨冷冽的空气,也能感受到他目光的温度。
棠若下意识地低头,想了想快速地走出了房间。
祝擎却在门口等着她:“去哪里?”
他靠在门口,长腿拦着,不是询问而是质问。
她实话实说:“谢淮舟还在外面……好像有事。我去看看。”
祝擎瞬间皱眉:“他那麽大个人了需要你去关心?!你忘了昨天你独自出门,差点出事的事了?”
为了不惊动棠爸棠妈,最後一句被他压在嗓子里说的。
棠若深吸一口气,“可是我还是要下楼。你不能跟过来,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在楼上看着。”
祝擎皱眉,最後还是败在了棠若坚持的眼神下。
“行,我这辈子恐怕输的人,只有你。”
棠若带着一脸的热意来到楼下。
谢淮舟站在寒风里,竟然抽着烟,烟气袅袅,他的脸色像是与冷风融为了一体。
棠若顿了一下,走过去:“你……没去完成工作吗,怎麽不上楼?”
谢淮舟瞬间掐灭烟,回过头静静地看着她:
“还不急。”
棠若想到刚才在医院里两人的对话,微微低下头。
“我爸我妈刚才还问你怎麽没跟着回来,你想吃什麽,过年的时候都给你做。”
谢淮舟笑了一下,“你还欢迎我在你家过年吗?”
棠若一愣,有些羞愧,“对不起,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说出那些话的。无论如何,你也是我的朋友,我什麽时候都欢迎你过来。”
谢淮舟暗叹一声,然後缓缓上前,将她抱在怀里。
他的身上没有香烟的刺鼻,只有一点烟草的气息带着墨香,像是清晨的第一滴寒露。
“若若,其实我无所谓和谁团聚。我只是想带你走,只有我们两个。然後把你藏起来,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棠若的喉咙一动,她想说什麽,然而感受到楼上冰冷的视线,脊背瞬间僵了一下。
谢淮舟的气息带着压抑:“现在,就让他左右了你的情绪吗?”
棠若一顿,她深吸一口气,摊开手心,露出攥了好久的东西:“我来……也是为了还东西的,这本来是属于你的东西,可能注定不属于我,你拿回去吧。”
谢淮舟垂眸,瞬间愣住。
是那枚他送出去的玉戒。
此时躺在她的手心,像是白雪里即将衰败的绿梅。
他定定看着,瞳孔变得十分晦暗:“我送它出去的时候,就没想过拿回来,你是它第一个主人,它永远都会属于你。。”
棠若摇头,“可是……这麽好的玉如果只是藏起来,太可惜了,你会找到它真正的主人的。”
她将戒指放在他的手心里,他的瞳孔颤动,倏然将自己脖子上的也扯了下来,握住。
两个戒指靠在了一起,一瞬间,粉末从他的指尖泄露了出来,像是烟尘一样随风飘荡。
棠若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去接,却只能感受到寒风的冰凉。
“谢淮舟……”
她一时惊奇他的力气,一时惊奇他的行为。
“别怕。”谢淮舟看向她,声音依旧和缓:“你如果不要它,它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它们两个注定是要一起消失的。”
棠若被他眼底的晦暗与浓烈的感情压得心脏狂跳。她没想到一向平静淡然的谢淮舟会有这麽决绝的一面,这就是他所说的“真实肮脏”吗?
她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他:
“我……会觉得可惜。但你如果不打算将其当做回忆,那就创造新的记忆,未来会有更好的。”
“更好的,也不是它们……也不是你送我的鹤年和小鱼,更不是你……”
棠若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在车内等着她的小乌龟,对方感觉到她的视线,殷切地看了过来。
她瞬间想到自从鹤年来到这里後,她一直没有好好喂过它,还有那七条小鱼,现在还在a市。
她好像总是有始无终,建立很多关系,却总不能负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