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简史》!”
二人异口同声道。
季书熠无奈神色中夹杂着几分古怪,他颓然地陷在沙发里,似是在缓冲这荒谬事件带给他的打击。
他突然起身,朝梁樾走近几步,半跪在她身前,替她将刚才无意间掉落在沙发下的被子拎上去,“那本书是我从市图书馆里借的,在离开前,我还了回去”。
“啪”
啤酒瓶掉落在茶几下,‘咕噜咕噜’滚动几圈,被茶几桌角给绊住,停了下来。里面没喝完的酒液顺着流出来,流了一地。
霎时间,整个房间若有似无地飘着一股令人上头的酒气。
完蛋了。
梁樾想。
她将那件事带来的所有後果,全部归咎于季书熠,在最难过时,她甚至反思自己当时为什麽要躲懒,如果不是那次躲懒,她不会撞见被人霸凌的季书熠,她不会和他産生交集。
也就不会牵扯出後面一箩筐的烦心事。
他们之间关系会从始至终地停留在,他是校园红榜上的第一位,而她在进校门时,会经过那面展示牌。
仅此而已。
她都这样理所应当地宽慰自己这麽久,现在突然告诉她,自己最气恼的事,季书熠并不知情。
梁樾突然理解了那句,“当年的事大家各有难处。”
“小樾?”
季书熠温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他知晓她此时也不好受,对那失之交臂的五年。
梁樾的目光落在季书熠湿润的眼眶上,他跪在地上,以一种虔诚的姿态,他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埋怨,对这份熟悉又陌生的感情充满渴盼。
饶是她再能说会道,此情此景一句话也憋不出。
许久後。。。
“季书熠,你回去吧。”
季书熠顿了下,态度依旧温和,“什麽意思?”
“算了吧,”梁樾避开他的触碰,她的脑子已经因今晚发生的一切而宕机了,“毕竟已经过了这麽久了,算了吧。”
“小樾,”季书熠另一条腿也跪下,他膝行几步,微凉的西装裤与梁樾的睡裤相互摩擦着,“不要回避我好不好?”
他偏过梁樾的脑袋,灼热的视线试图看破她所有的不安丶抵触丶懊悔,与那一丝丝同他一样的渴盼。
“那件事就等它过去吧,我们把握住现在,好不好?”
他讲道理,哄人的语调让梁樾避无可避地回想起从前,他给她讲题时,也是这样,总问她‘好不好,好不好。。。’
。。。
一滴温热的泪砸在季书熠的手腕上。
她带着哭腔说,“你快走吧。”
“小樾,”季书熠贴得越来越近,双方的气息似乎交汇缠绕在一起,“好孩子从不会逃避问题,像我之前教你的那样,直面它。”
季书熠:“你难道一点都不想吗?”
不,不是。梁樾心道,她不是不想,而是对此有着狂热的念头和冲动,所以才会被困在那场自以为难堪的情境中。
她其实不止一次梦见,她与季书熠成为人人称羡的一对伴侣。因为想,所以会在梦醒时难受慌乱,转而更加讨厌他。
梁樾无可奈何地想,她仍然喜欢季书熠,特别特别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