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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里斯通的幸福悖论六番外(第1页)

帕里斯通的幸福悖论(六)

话音刚落,房间内似乎还残留着一种“问题已阶段性解决”的松懈感。金依旧陷在沙发里,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眉头却并未因帕里斯通的“认输”而舒展,反而越拧越紧。

金靠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眉头却依旧紧锁。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种黏稠的丶仿佛蛛丝般缠绕思维的违和感挥之不去。匿名者的形象在他脑中盘旋——那冷静到近乎非人的声音,那层层递进丶无懈可击的逻辑链,那最後带着一丝羡慕的丶关于奇迹的赞叹……

“不对劲……”金喃喃自语,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帕里斯通正准备端起旁边早已冷掉的茶水,闻言动作一顿,擡眼看向金,眼中刚刚平复的兴味再次被点燃:“哦?金先生察觉到了什麽?”

金没有立刻回答,他闭上眼,像回放录像带一样,将整个对话过程,尤其是匿名者的每一段核心论述,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从最初的“幸福脆弱论”到“风险管理大师”,从“被强者认可”到“爱的变体”,再到最後的“用真相遮掩真相”和“世界基底黑暗”……

突然,一个极其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冰锥般刺穿了他的思绪,让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收缩。

“我们……我们可能从接过电话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按照他写的剧本走,”金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沙哑,“不,甚至更早,从我收到那条短信开始……”

帕里斯通放下了茶杯,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那种玩味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专注:“剧本?”

“你看,”金开始梳理,语速加快,仿佛要抓住那稍纵即逝的灵感,“他的最终目的,或者说他明面上宣称的目的,是让你帕里斯通承认自己幸福,对吧?”

“是的,并且我们刚刚正式确认了。”帕里斯通点头,眼神锐利。

“那麽,他是如何达成这个目的的?”金自问自答,“他不是靠说服,不是靠感化,他是靠解构和重构。他把你那套以恨为食的逻辑堡垒,从内部用你自己的砖瓦给拆了,然後重新搭建了一个幸福的模型。他逼迫你去思考,去反驳,去验证……”

金的声音在这里顿住,他仿佛看到了那个隐藏在电话另一端的存在,正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观察着他们的每一个思维挣扎。

“然後,他给了我们选择,”金的语气变得异常凝重,“他给了我们坐标,让我们选择是去找他,还是忽略他。我们选择了性价比最高的忽略。我们认为这是我们基于理性丶基于对暗黑大陆优先级判断的自由选择。”

帕里斯通的眼神也变了,他迅速接上了金的思路,声音低沉下去:“但有没有可能,这个自由选择,本身也是他计算中的一环?他预判了我们的预判,他知道以我和金先生的性格,在权衡利弊後,大概率会选择暂时搁置,专注于暗黑大陆?”

“没错!”金猛地一拍扶手,站了起来,开始在房间里快速踱步,情绪有些激动,“然後呢?然後他做了什麽?他在我们做出选择後,又打来电话,看似闲聊,实则抛出了那个该死的‘二选一’——幸福的变态,还是不幸的人生赢家?他甚至在最後,用羡慕和奇迹来安抚你,用世界黑暗的宏大叙事来转移焦点!”

金停下脚步,转身死死盯着帕里斯通,眼中闪烁着一种混合着震惊丶挫败和一丝难以抑制的赞叹的光芒。

“但现在我想明白了!帕里斯通,这个局最精妙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如果你不够聪明,如果你看不穿他的逻辑,你根本就不会中计!”

帕里斯通脸上的血色似乎褪去了一瞬,随即,一种更加炽热更加扭曲的兴奋感席卷了他。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听着金继续剖析。

金继续推进,语气带着一种揭开谜底的冷冽:“如果,我金·富力士,只是个莽夫,接到那条短信後直接当成恶作剧删除,或者干脆觉得对方在发疯而懒得理会?如果,你帕里斯通·希尔,只是个沉溺于自身扭曲人设丶逻辑混乱丶无法理解复杂论证的纯粹变态?那麽,匿名者的这一系列操作,还有意义吗?”

帕里斯通接上了金的思路,声音里带着一丝被震撼的颤音:“……没有意义。如果我们是那样的存在,他精心构建的逻辑迷宫,他对人性深处的洞察,他引经据典的类比一切都将是对牛弹琴。他的计划,在第一步就会夭折。”

“没错!”金重重一拍扶手,身体猛地坐直,“他的这个局,有一个致命的前置条件——必须由足够聪明的我们来配合,才能完成!”

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仿佛有电光闪过。一个荒谬又可怕的真相,正缓缓浮出水面。

帕里斯通顺着这个思路,语速加快,带着一种发现绝世珍宝的兴奋:“也就是说,他设下这个局,赌的就是我们足够聪明,能够理解他的论证,能够被他引导着进行思考,最终能够看穿他第一层的目的!只有我们看穿了他想要我承认幸福这个计谋,并且在这个层面上与他博弈,他这个计谋才算真正成功!”

金缓缓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苦涩的笑容:“‘你看不破,就无法中计;你看破了,就必须中计……哈哈哈,妙啊!真是绝了!”

“你看,”金详细解释道,仿佛在向自己,也向帕里斯通确认这个精妙的结构,“如果我们蠢,看不懂他的布局,他的计划失败,我们也不会中计——因为我们连‘计’是什麽都意识不到。但如果我们聪明,看破了他的目的是让你承认幸福,那麽我们就必然会沿着他设计的路径去思考丶去反驳丶去验证。而最终的结果,正如我们刚才经历的那样,我们验证了他结论的正确性!我们中计了!”

“这是一个自我实现的预言!”帕里斯通接口,眼中闪烁着极度亢奋的光芒,“一个逻辑的莫比乌斯环!入口即是出口,看破即是陷入!他不需要强迫我们,他只需要提供一个足够精彩的谜题,我们这些自诩聪明的人,就会心甘情愿地主动地跳进去,并亲手将谜底指向他预设的答案!这是一种阳谋中的阳谋!”

帕里斯通想起了匿名者最後那看似宽容的话——“你可以慢慢想”。那不是宽容,那是自信!自信他们只要开始“想”,就注定会走入他编织的罗网!

帕里斯通深陷在沙发里,仰头看着天花板,忽然发出一阵低沉而愉悦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难怪……难怪他要把那条短信发到你的手机上,金先生!”

金猛地一愣,随即也明白了过来,他想起自己之前对匿名者行为的分析——通过金来中转,是为了强制他入场,绑架他的信任,制造共同威胁。

但现在,他看到了更深的一层。

“不仅仅是为了拖我下水……”金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的自嘲,“他选择我,是因为他同样在算计我!他需要我这个裁判,这个见证者!他需要我来为你和他之间的思维博弈做公证!他需要我来逼问你,需要我来辅助他完成最後那临门一脚的确认!他甚至……他甚至连我那种不愿趁人之危的所谓格调都算进去了!他知道我不会在你思维混乱时落井下石,反而会追求一种公平的较量,而这,恰恰保证了他的计划能在一个相对纯净的思维环境下进行到最後!”

金想起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看着猎物按照自己的预测行动,是猎人的乐趣。

那麽,匿名者呢?

他从头到尾,不正是这样一个最高明的猎人吗?

他撒下的是思维的诱饵,布下的是逻辑的陷阱。他和帕里斯通,这两个自认为站在猎人顶端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成为了别人观察和引导下的猎物。他们的一切反应,挣扎,甚至最後的觉悟,都在对方的预测和计算之中。

“我们……我们就像他棋盘上的棋子,”帕里斯通的声音带着一种被彻底征服後的叹服,“而且是最关键的那两颗。他不需要操控我们的每一步,他只需要设定好棋盘的规则和初始局面,我们就会凭借自身的特性,自然而然地走到他预设的终局。他甚至不需要露面,不需要动用一兵一卒。”

金重重地坐回沙发,用手抹了把脸,试图驱散那种被无形之手完全掌控的寒意,但却发现无能为力。这种算计,已经超越了他以往认知的任何阴谋诡计。

“这家夥……他不是在玩心理游戏,他是在……编写命运,”金最终给出了这样一个评价,语气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利用的是人性,是思维模式,是行为逻辑本身固有的弱点和发展轨迹。”

帕里斯通终于停止了笑声,但他脸上那兴奋的光芒却愈发炽盛。他看向金,眼中没有丝毫被算计的恼怒,只有一种遇到终极同类般的狂热欣喜。

帕里斯通用力地摇头,仿佛在驱散某种不真实的感:“这种‘你看不破就无法中计,你看破了就必须中计’的局。这已经不是在追求胜利了,这是在追求一种逻辑上的绝对完美!一种思维层面的美!”

金沉默着,他没有帕里斯通那种扭曲的审美和狂热,但他无法否认帕里斯通的感受。作为顶尖的猎人和破解者,他比任何人都更能欣赏这种超越常规的极具创造性的技艺。匿名者展现出的,是一种他从未想象过的,将人心和逻辑作为材料进行塑造的恐怖能力。

“是啊,”金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挫败丶警惕丶以及一丝不得不拍案叫绝的敬佩,“用自己的逻辑,算计了自己……我今天算是彻底领教了。”

“我们之前还讨论他的目的是什麽……”金苦笑着,“现在看来,他的目的,或许就是完成这个局本身。他成功了。我们不仅中计了,还在中计後,不得不为他的计策拍案叫绝。”

他擡起头,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穿透时空,看到那个隐藏在无数信息节点之後的匿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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