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寻常普通人而言,跨越距离的联系,终究要仰仗纸短情长的书信。
剑城之中,驿马如龙,信使如梭,送信行当可谓兴盛。伯光与那千百度那位姑娘,正是借此鱼雁往来。
起初女子回信甚是勤快,字里行间透着几分热络。可不过三四日光景,回信便日渐稀疏,从当日必复,到隔日方回,最后竟至杳无音讯。
这般变化,怎不叫伯光黯然神伤?
长歌伸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脑袋,无奈地叹了口气:“老五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说着站起身来,来回踱步,眉宇间尽是恨铁不成钢的焦躁。
“才见了一面而已,就算印象不错,你这也太轻浮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责备,几分关切。
伯光闻言正色道:“你还不是一样。”
原来他是因为看见长歌先写了信,才效仿着写了封信,没想到竟收到意外的好回应,这才有了后续那些冒失的举动。
长歌气得直摇头,重新坐下:“你懂什么?你知道我信里写了什么吗?”语气里满是无奈与好笑。
那夜,飞剑凌空俯瞰万家灯火的浪漫时分,双儿情难自禁地吻了长歌。
临别之际,长歌故意将那枚价值连城的羊脂玉扳指遗落在雅间——这看似无心的举动,实则是他精心设计的伏笔。
因着彼此都存着几分好感,书信往来便顺理成章。
长歌的信笺写得极妙,只道酒醒后觉祖传的玉扳指不翼而飞,委婉询问双儿可曾见着。
双儿的回信也透着灵巧,说是恰巧在雅间拾得此物。二人便心照不宣地约定下次相见时物归原主。
伯光听闻其中曲折,不由抚掌赞叹:“老四这撩妹技术,当真高明!”
长歌对此不做理会,继续道:“老五啊,你且想想,能当上花魁的姑娘,什么阵仗没见过?追求她的人若排起队来,怕是要绕着剑城围上三圈不止。”
说罢长叹一声:“你这般莽撞行事,实在是……唉。”
伯光闻言默然,似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策,不再争辩。
诚然,在百花乡时,凭着他的家世背景与出众才貌,确实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自然处处受人追捧。
可如今在这藏龙卧虎的剑城,他那点优势早已荡然无存。
唯一值得称道的,不过是剑院学子的身份,以及将来可能成为人中龙凤的潜质罢了。
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位置,行事就更该稳重些,岂能如此情绪用事?
不妨看看长歌的情感际遇,他先后邂逅的两位令其心动的女子——祁安与双儿。
前者翻脸无情,他便以牙还牙;后者温婉可人,倒是个难得的红颜知己。
细想来,他身为世家嫡子,将来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必是出自一等一的名门望族,或是权倾山门的实权门第。
至于双儿,倒也算得上一段良缘。
若经年累月之后,那份初遇时的悸动犹存几分,待长歌羽翼丰满,独当一面之时,许能纳作偏房,成就一段佳话……
自打进了济民医院,秦易便得了份美差——看守药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