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鞋,换线。”郭嘉笑,“正合我意。”
黄月英到井边取了样,拿回窑场,以盐水试之,瓷珠浮起,断作两半,其中一半内藏细薄的铜片,细密如鱼鳞,上面刻着一行小字:三鼓,北风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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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铜片放在灯下,火光一照,字更浅,几欲看不见。她拎起铜片,不自觉地吸了一口气,心里却为之一紧——这字不是寺里的手,是军中的手。
暮色压城,窑场火声近,鼓楼影拉长。郭嘉把铜片夹进“地下星图”的卷里,指尖轻轻一推,星图上的“北闸”位置亮了一点。他看向夏侯惇:“北闸,三鼓前后多置两班。”
“有人要借‘风’。”夏侯惇冷笑,“那就让他吃风。”
“别急。”郭嘉摇头,“今日仍是‘未杀’。”
“未杀到几时?”夏侯惇愠。
“杀到值当时。”郭嘉看他,“值不值,你最懂。”
夏侯惇哼一声,不再言。
夜初黑,内署无灯。
郭嘉独自坐在石案前,合眼,星图在脑海里一寸寸清晰。
他看见西市的典铺在黑里亮起极弱的一点,他看见那位僧人走进后门,把一只布袋放到柜上,又在账房门口停留了半息;他看见账房里的人右手翻账,左手把一只旧佛珠摆正,那佛珠上一粒微凹,凹里有一枚细细的刀痕;他看见“北风直”的字在铜片上慢慢褪去;他看见城的线从紧到松,再从松到紧。
黑龙在这时突然从他心里腾起,像要夺路而出。
他没有与之对撞,他把它引到了星图的“脏井”位——那里今天挂了第三层粗麻,吃油粉也换了新配方。
他用意一点,黑龙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按住,被迫沿着最窄的一道缝往外泄了极小的一口寒。他浑身一冷,牙关打了两下,随即缓回。黑龙喘息,认输了一瞬。郭嘉在心里记下一笔:今日,心魔初现;以井泄之一线;未杀,存线。
他睁眼,窗外风过白榜,纸角“哗”地一响。他记起那条规矩,再默念一遍:“星图之用,不越三指;每用必记;每记必对人。”
更鼓三通,城北风直。
夏侯惇站在闸上,看着水面被风抹出一条极浅的银。他把手握在铁链上,像握在一柄可以随时拔出的刀上。
荀彧站在鼓楼的影下,簿册按在掌心,眼神平静。
黄月英熄了窑火,披衣出门,走一圈井口,把每一处新贴的麻网再压一指。程昱在脏井边换布,闻了一鼻子盐腥,骂道:“又偷排。”挥手,让人去把那条“私沟”再堵上一遍。
鸩站在那家半开不关的典铺暗影里,像被夜色雕成的一根木柱。
她没有靠近,她在“看”。她看见账房里灯火下翻动的手,她看见柜上的布袋反光,她看见门槛上那一点被人不经意踩出的灰,她看见夜风吹动门牙上两只铜铃——左边新,右边旧。
她想着寺前的钟,想着井边的左手,想着那枚从僧袖里滑出的纸屑。她忽然把手伸进怀里,摸了摸那只不响的小铃——铃仍不响。
“先生。”她在黑里极轻地吐出两个字,“线,稳了。”
风吹过她的,像在答应。
郭嘉在石案前也轻轻应了一声。他把未命名的短匕从袖里抽出一寸,又推回去。刀在鞘里学会“忍”,人也在刀里学会“忍”。
他抬头,望向黑天里看不见的帝星,低声道:“明日,再拨。”
他没有说“杀”。他知道夜后必有“打”,也知道“打”之前必须先把每一条线都理顺——线一旦齐,杀,才值当。
地牢里,张辽并未睡。
他坐在墙边,指尖在铁链上轻轻摩挲。铁链在他指下出极轻的声,像远处的钟。
那声里没有恨,只有一种慢慢变直的心。他抬头,看向窗外的一线黑,轻轻说:“我会把刀收直。”
黑暗里,没有人答,只听见风。风里有水的味道,也有一种微不可闻的甜。
——心魔初现,龙煞之毒。
——未杀,存线。
——夜过,弦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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