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立刻推行。”文士当机立断,“从外营起,自押运而内,凡袋口必烙。违者,杖十;破坏者,军法。”
一连三句,干净利落。他再看向郭嘉:“‘路引’可以给你。但门不是你能拿的。”
“门不是拿,是悄悄走过去。”郭嘉平静,“走过去,便会有人替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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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把“能力”和“姿态”都摆出来了。观星策在心里亮起第三颗小绿灯:【证·三】。三证既成,小路径闭环。延寿的火便不会被风吹灭得太快。
文士盯他更久了一瞬,若有所思,忽而问:“你……可曾读书?”
“读过。”郭嘉答,“不多。”
“读什么?”
“读人。”他答。
帐中短暂的寂静,像有人把门合了一指宽,站在门里打量门外。都尉在旁边咳了一声,算是替这段气氛找了个台阶。
文士忽然轻轻点头:“你先随都尉去。若今日午后还有力气,来这里,把你‘读’的东西写一写。写不出字,便画线也成。”
“谨遵。”郭嘉拱手。
他退出帐外,背脊才微微松下来。风又变了点方向,尘土不再是墙,变成了铺开的薄被。观星策在心里把新数值亮出来:
【寿命::o:】
【体能:oo】
【天道排斥:微降】
【路径变化:尾焰之门→可入】
【下一步:午后风二转,粮道右侧会松;可借‘救急之策’,巩固窗口】
他把这些字轻轻划过,像有人在泥地上用枝条画线,画过便抹平,不留痕。老军吏从远处快步走来,嘴里骂着,却把一包干粮塞他怀里:“你命大。记得,少说话,多做事。”
“我一直在省你的棍。”郭嘉笑,接过,不道谢。
午后风二转。路右边沉陷。押运又险。都尉已经按“封志”之法行事,人心稳了三成,手脚利落许多。
郭嘉没抢,没喊,只在关键的一处补了一锹,补在所有锹都顾不到的空里。观星策像一只低声喘气的兽,稳稳地趴在他心口,不去抢功,只给方向。
即便如此,风中的刀还是时不时抵一抵他的脖颈。天道的排斥没有完全散,他能感觉到骨髓里那种“要把他推出世界”的轻微推力。
那推力一波一波,很有耐心。它不急,它只等。他必须先一步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这片世界的人——借龙气,借尾焰,借权柄的“活火”给自己的灵魂烙一层皮。
傍晚,他回到外营偏帐时,文士真的让人取来笔墨。纸不白,粗糙得很,上面有碎纤维像细刺。
郭嘉提笔,笔很轻,他的手很稳。他没有去写难懂的字,他把今天所见的“风”“泥”“车重”“人心”画成了几条简简单单的线:风向如弓弦,泥坎像齿,车辙像蛇,人的脚步像钉。每一条线旁,都标了一个小小的“点”,那是观星策给出“证”的瞬间。文士看着,眼睛里的亮光渐渐深了。
“把你的名字写上。”文士忽然说。
“无名。”郭嘉答。
“你可以不说。我也可以不问。”文士把笔往他手里一推,“但我喜欢知道我用的人是谁。”
用。不是留,是用。这两个字比赏更好,也更险。观星策在心里提醒:【谨慎:此人“用人如工具”,弃用亦快】。
郭嘉握着笔,笔尖在纸上停了一瞬。他没有写“郭嘉”。那是他的名字,也不是他的名字。那是他要在更晚的时候,用在更大的门上,去敲的名字。现在它太响,会惊动不该惊的兽。
他写了两个字:“修路”。写得干净,写得不庄也不谦。文士看了一眼,笑出声来:“行。”
笑声未落,帐外忽然起了一阵小乱。有人喊:“巡按!”有人压声:“肃静!”几名穿皂衣的军官快步而来,为那人面无表情,眼角却锐,像鹰。
文士眉心轻轻一动,目光示意都尉出去挡一挡。都尉刚出帐,那鹰眼已经扫了进来,他的目光像一把小小却锋利的刀,从郭嘉身上掠过,又掠回。
“外营来了方士?”鹰眼冷声,“敢在军中惑众?”
文士不动声色:“巡按何出此言?”
“有传言说,有人手持木牌,能在袋口烙出异纹。”鹰眼沉声,“此等怪力乱神,扰乱军心。”
郭嘉微微垂目,袖中的手心微微热——那是他方才触到节牌后留下的一丝“尾焰余温”。观星策在心里迅弹出一行字:
【危险:‘方士’指控】
【应对:不辩己身,证绩在前;把‘术’改写为‘法’】
【话术:术扰心,法定制】
文士慢慢站起来,声音不高:“军中无怪力。只有规矩。袋口烙印,不叫妖术,叫封志。封的是责,志的是法。你若说它是妖,那便是军法妖。”
鹰眼盯着他,眼底锋利那一线微不可见地收了一寸。
文士转头,朝都尉抬了抬下巴。都尉会意,利落地吩咐亲兵把两只错袋抬来,袋口的“气纹”在斜光里轻轻一闪。人群里“嘈”的一声,却没人敢先开口。
“巡按大人。”都尉抱拳,声音沉稳,“今日若无此法,押运翻车,错袋入库。军法之祸,还要小吗?”
鹰眼沉默几息,忽然哼了一声:“暂且看。”他把目光再一次掠向郭嘉,“你——来得正好。明日午后,西北再转风,路右会沉。若你能保押运无恙,我便把今日的‘方士’二字吞回去。若不能——”他抬指点了一下地面,“就地杖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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