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松反手阖上门扉,沉声道:“段兄,大祸临头了!王十三没死,他一旦追查起来,咱们都得玩完!”段飞龙手中的笔“啪嗒”掉在地上,脸瞬间失去血色:“那可如何是好?”
“我已找好杀手截杀他,定金都付了。”戚松拍案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晃荡,“剩下的银子,需要你我和史波凑。史波出五百两,你也出五百两,咱们赶紧把这事儿了结!”
段飞龙眉头拧成死结:“你找的什么杀手,居然要这么多钱?”
“雁失!”戚松吐出这名字时,屋内突然一阵穿堂风吹过,段飞龙浑身剧震,屋子里只听见他急促的喘息声,片刻后:“既然是雁失……我今日傍晚给你送钱来。”
戚松紧绷的肩背终于松缓半分,对着案上躬身一礼:“段兄深明大义。过了这关,捞钱的机会多的是。”
而在另一边,王十三也没闲着,暮色四合时,他将铁铮等镖行武师唤至巷角,压低嗓音:“白天杀人现场附近的民居,把里面的居民都打晕,我随后就到。”
更鼓初响,清冷的月光洒在地面,几道黑影敏捷地掠过屋顶,如鬼魅般朝着民居靠近。铁铮等人奉王十三之命,悄无声息地来到民居墙外。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纷纷运气提身,轻巧地翻过院墙,落入院中。
屋内的居民有的正围坐吃饭,有的在收拾碗筷,丝毫未察觉到危险降临。铁铮一挥手,手下的武师们便如猛虎般扑入屋内,三两下就将居民们打晕在地。整个过程迅而安静,没有出太大的声响。
王十三随后赶到,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居民,满意地点点头。对他们施展了忠心术,并要求他们次日去县衙说钩子白天是自杀的。之后那些居民也是如法炮制。
王十三带着众人离开民居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县衙外的排房。这些排房住着县衙里的衙役,由于县衙内的吏舍不够,衙役们只好在县衙附近租了这些排房居住。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层层叠叠的乌云遮住了微弱的月光,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张巨大的黑幕笼罩。王十三等人如鬼魅般悄然来到排房外,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吹动着路边的枯草。
王十三身手矫健,微微屈膝,猛地一蹬地,如同一道黑色的影子般轻松翻过了围墙,稳稳地落在了第一家排房的院子里。刚一落地,黑暗中便传来一阵凶猛且尖锐的犬吠声,那声音震耳欲聋,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仿佛要将这黑夜撕开一个口子。紧接着,一只体型壮硕的凶犬从阴影中窜出,它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龇牙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出低沉的吼声,朝着王十三直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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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十三心中一惊,瞳孔猛地一缩,脚步下意识地顿了顿,就在这短暂的恍惚间,凶犬已如离弦之箭般扑至近前。铁铮眼疾手快,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长刀,刀身泛着冰冷的寒光,他大喝一声,手臂用力一挥,长刀如同一道闪电般劈向那只凶犬。伴随着一声沉闷的闷哼,凶犬庞大的身躯晃了晃,重重地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殷红的鲜血从它的脖颈处汩汩流出,在地上洇染出一片暗色。
这时,屋内传来一个衙役紧张且警惕的声音:“什么人?”声音中透着明显的慌张。紧接着,便听到一阵匆忙且杂乱的穿衣声,布料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显然那衙役打算出来一探究竟。王十三面色一沉,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如同一道黑色的残影般冲进房内。
屋内,昏黄的油灯火苗摇曳不定,几个衙役正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情。他们的动作慌乱而急促,有的衣服扣子还没扣上,有的鞋子只穿了一只。王十三等人如同猛虎入羊群,瞬间扑向这些衙役,他们动作迅猛而有力,招式简洁而凶狠,三下五除二便将衙役们制服在地。衙役们还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反抗,便已被牢牢制住,他们只能惊恐地瞪大双眼,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王十三迅对他们施展忠心术。
就在这时,旁边排房的衙役隔着围墙大声问道:“这边出什么事儿了?”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一名控制的衙役连忙回应道:“没事,这狗在瞎叫唤,快睡觉吧。”声音平稳而自然,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让人丝毫察觉不出异样。
寒风裹着沙砾拍在墙面上,出细碎的呜咽。当他们摸到排房的最后一间墙外时,墙内突然传来梆子与铜锣交错的声响——竟是十几名提前结束宵禁的壮班衙役回来了。
“散开!”王十三低喝一声,众人如惊弓之鸟般贴紧墙根。月光穿透云层的刹那,翻墙的铁铮被一名眼尖的壮班衙役瞥见衣角。“什么人!”铜锣声骤然炸响,十几名手持水火棍、腰悬铁尺的壮班衙役举着火把围了上来,火把将巷道照得亮如白昼,映得他们脸上的警惕化作森然杀意。
“铁铮?居然是你!”一名壮班衙役认出了铁铮。混战在狭窄巷道轰然爆。铁铮的长刀劈开两人,却见壮班衙役结成圆阵,三根水火棍同时横扫,精准击中他的膝盖。铁铮单膝跪地的刹那,又一根铁尺擦着耳畔划过,兵器坠地的声响刺得王十三太阳穴突突直跳。壮班惠米甩出捕兽铁链,缠住了王十三的脚踝,身后七八个衙役举着盾牌压上来,将他死死困在墙角。
被收服的衙役们举着火把狂奔而来,领头的陈宪扯开嗓子大喊:“兄弟们莫慌,我们来支援!”
壮班衙役们下意识侧身让道,却见陈宪手中铁尺突然刺向一名壮班衙役大腿。温热的血溅在盾牌上的瞬间,其他被控制的衙役如饿虎扑食般撞入盾牌阵。铁铮趁机欺身上前,长刀划破夜色,在一名衙役的肩颈处拉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对方的号衣。
“小心!是偷袭!”壮班惠面嘶吼着挥刀格挡,刀刃却被铁链缠住。另一名被控制的衙役瞅准时机,抄起地上的碎石狠狠砸在他眉骨上,尖锐的石棱瞬间将眼窝划出一道血口,疼得他踉跄后退。混乱中,不知谁的腰刀横扫而过,在一名衙役的大腿上撕开半尺长的口子,皮肉翻卷间,白色的筋膜都清晰可见。
不多时就结束了战斗,王十三命人把这些被制服的衙役抬到排房里面用忠心术收服,就在这时,身旁的武师突然拽住他衣袖:“大人!墙角草垛后有人!”
王十三猛地转头,只见阴影中缩着个灰衣更夫,梆子和铜锣滚落在地,浑浊的眼珠正惊恐地转动。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更夫喉咙里出呜咽,转身跌跌撞撞地往巷口跑去。
“追!”两名衙役离弦之箭扑出,铁链缠住更夫脚踝,更夫扑倒在地时,怀中掉出个沾满油渍的纸包,露出半截画着朱砂的黄符——竟是县衙专用的驱邪镇宅符。
“原来还是个阴阳。”王十三冷笑一声,踏过满地血污走近。他指尖蘸取地上未干的血迹,一记手刀过后对更夫也施展了忠心术。
处理完一切后,王十三扫视了一圈满地狼藉的现场,对未受伤的衙役们吩咐道:“把这里恢复原样,不要留下任何痕迹。”衙役们齐声应是,立刻开始行动,从附近找来沙土,仔细地覆盖住地上的血迹。
王十三在排房内点起油灯,温和地看向被收服的衙役们:“泥帮在城里横行无忌,为何无人管束?”一名老衙役拄着歪斜的水火棍上前,压低声音道:“每次泥帮强收保护费、殴打百姓、偷东西,即使有人报官,快班头役史波也会推脱说‘证据不足’。史波极有可能就是泥帮的靠山。”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排房外的一切都已经恢复如初,王十三拍了拍满是血污的衣袍,对着被收服的衙役们沉声道:“照常当差,有紧急情况去镖行找铁铮。”话音未落,他便领着铁铮等人隐入渐散的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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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县衙前庭挤满昨日在杀人现场的衙役与百姓,整齐划一的"钩子乃自戕而亡"的供词,惊得檐角铜铃都忘了摇晃。李铭捏着惊堂木的手青筋暴起,昨日众人信誓旦旦指认他杀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今日却突然变了口径。
把众人遣走后,李铭拂袖退入后堂,将白恭与戚松唤至书房。雕花窗棂外的阳光被竹影筛成碎片,落在三人紧绷的脸上。
"此事蹊跷至极。"李铭背着手在房中踱步,靴跟叩击青砖的声响透着焦躁,"昨日分明是人证确凿的凶杀案,一夜之间竟成了自尽?"
"大人何须自寻烦恼?"戚松折扇轻点掌心,扇面上"明镜高悬"四字在光影中忽明忽暗,"此事本就未曾立案,钩子又是个无亲无故的光棍,正所谓民不举官不究。如今众人皆称自尽,何不就坡下驴?"他轻笑一声,眼中闪过算计,"您看这百姓的证词,若强行追查,反倒显得大人刻意生事,恐惹得民心不安啊。"
李铭停下脚步,眉头拧成死结。他何尝不知其中利害?若真要彻查,怕是要捅破马蜂窝。可就此将人命案当儿戏,又实在违背本心。
"依二位之见?"李铭目光如炬,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
白恭缩了缩脖子,嗫嚅道:"或许或许戚先生所言有理?"
戚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却未作回应,只是轻轻摇了摇手中折扇,任扇面上"正大光明"四字在光影中晃动。那笑容像是藏着万千算计,又似在嘲讽这荒诞的局面。
李铭沉默良久,最终重重叹了口气:"罢了,此事不再追究。但暗中派人盯着,若有异动,即刻禀报。"
两人领命正要退下,李铭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头役史波为何没来当差?"
戚松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挂着那抹高深莫测的笑:"晚生这就派人去查。"
待两人出了书房,白恭擦着额角的冷汗,压低声音道:"戚先生,此事太过诡异,莫不是"
戚松笑意不减,却抬手止住白恭的话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微微俯身,凑近白恭耳边,压低声音道:"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说罢,直起身子,甩袖而去,只留下白恭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不安与疑惑。
在另一头,回到镖行内的十三看向铁铮:“史波近日必有异动,需派个稳妥且身手好的人跟着。”铁铮沉思片刻,唤来站在廊下的少年:“逸尘,你轻功在镖行无人能及,此番任务非你莫属。”
铁逸尘束紧黑衣,英气的眉眼闪过一丝兴奋:“叔父放心!”他将黑巾蒙住半张脸,身形如狸猫般跃过墙头,消失在巷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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