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一下‘福记’送菜的队伍,特别是那个新来的伙计,看看他的底细。”薛芷若语气严肃,“另外,告诉朱公子,让他最近小心些,我总觉得刚才那个伙计不对劲。”
侍卫躬身应道:“是,小的这就去办!”
薛府的侍卫统领赵烈拿着刚送来的密报,快步走进前院露台。此时薛芷若正坐在石凳上,手中虽捧着书卷,目光却落在湖面,显然还在琢磨上午那个送菜伙计的异常。
“小姐,查到了!”赵烈单膝跪地,将密报递了上去,语气凝重,“‘福记’粮行根本没有这个伙计!我们抓了粮行的掌柜审问,他招了——是前几天有人拿五百两银子找他,让他帮忙安排一个人混进送菜队伍,说是想进薛府看看,找机会谋个差事。至于那人的真实身份,掌柜也不清楚,只说对方说话声音压得很低,看不清样貌。”
薛芷若猛地合上书卷,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果然和她猜测的一样,那个伙计是故意混进来的!她接过密报,快扫了一遍——上面除了粮行掌柜的供词,还有侍卫们查到的踪迹:那伙计离开薛府后,就进了城西的“昌来客栈”,可等侍卫赶过去时,房间已经空了,只留下一套沾着泥土的粗布短打,还有一根刻着“铁钩”二字的铁牌。
“铁钩?”薛芷若皱起眉头,“铁钩海盗团?”她虽常年待在薛府,却也听过铁钩海盗团的名号——那是个大的海盗团,老大铁钩心狠手辣,麾下有不少亡命之徒,连官府都不敢轻易招惹。
赵烈点头道:“正是铁钩海盗团!那铁牌是铁钩海盗团义子团的信物,能调动铁钩海盗团的人脉混进薛府,这人在铁钩海盗团的地位肯定不低。”
薛芷若站起身,走到露台边,望着远处的广州府城郭,心中思绪翻腾。铁钩海盗团的人为什么要混进薛府?是冲着薛家来的,还是冲着朱复来的?若是冲着朱复,那朱复在江南是不是结下了什么仇家?
“不行,得尽快找到这个人!”薛芷若语气坚定,“他既然能混进薛府一次,就能混进第二次。若是他想对朱复不利,或是对薛家不利,后果不堪设想。”
她转身对赵烈道:“传我的命令,立刻严查出入城的人员,特别是身材高大、带着兵器的男子。另外,让府里的侍卫分成十队,在城里的客栈、赌场、码头这些地方搜查,一旦现可疑人员,立刻带回薛府审问!告诉城里的商户,若是有人提供线索,赏银五百两!”
“是!”赵烈立刻起身,快步离去安排。
很快,薛府的侍卫就分散到了广州府的各个角落。城门处,侍卫们逐个检查出入城的人,连马车的车厢都要掀开查看;客栈里,侍卫们拿着黑海的画像,逐个房间比对;码头上,侍卫们盯着来往的商船,防止黑海乘船逃走。
一时间,整个广州府都动了起来。商户们听说薛府在搜捕可疑人员,还悬赏五百两银子,纷纷主动配合,有的甚至自己组织人手,在店铺附近巡逻;百姓们也议论纷纷,猜测这个被薛府搜捕的人到底犯了什么事,居然能让薛家如此兴师动众。
而此时的黑海,正躲在城西的一处破庙里。他离开“昌来客栈”后,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街上突然多了很多穿着黑色劲装的侍卫,四处打听一个“身材高大、穿粗布短打的伙计”,显然是薛府的人在搜捕他。
“没想到薛芷若居然这么快就查到了!”黑海靠在破庙的柱子上,心中又惊又怒。他原本以为混进薛府送个菜,不会引起注意,却没想到薛芷若如此警惕,还立刻调动侍卫全城搜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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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腰间的短匕,又看了看外面巡逻的侍卫,心中暗暗盘算:现在城门被封,城里到处都是搜捕的人,想要硬闯出去,根本不可能。只能先躲在这里,等天黑了再想办法。
可他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破庙外传来脚步声。黑海立刻屏住呼吸,躲到了神像后面,手中紧紧握着短匕。
“队长,这破庙看着没人,要不要进去看看?”一个侍卫的声音传来。
“进去看看!仔细点,别放过任何角落!”另一个声音回应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黑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一旦被现,肯定会被薛府的侍卫团团围住,到时候别说复仇,就连活命都难。
就在这时,破庙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队长!不好了!码头那边现可疑人员,好像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一个侍卫跑了进来,语气急促。
“什么?!”带队的侍卫队长立刻转身,“快!跟我去码头!”
侍卫们匆匆离去,破庙里又恢复了平静。黑海松了口气,额角的冷汗却已经湿透了衣襟。他知道,这是有人误报,给了他喘息的机会。但他也清楚,薛府的搜捕不会停止,他必须尽快离开广州府,否则迟早会被抓住。
夜幕渐渐降临,广州府的街道上亮起了灯笼,侍卫们的搜捕还在继续。黑海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破庙,朝着城南的方向摸去——那里有一条偏僻的小河,可以通过小船逃出城去。
而薛府的露台上,薛芷若还在等着消息。赵烈匆匆赶来,语气带着几分沮丧:“小姐,码头那边是误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城里搜了一天,也没找到那人的踪迹,恐怕他已经躲起来了,或是找机会逃出城了。”
薛芷若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没找到?难道他真的逃出城了?”她走到石桌旁,拿起那根刻着“铁钩”二字的铁牌,心中越不安。铁钩海盗团的人混进薛府,到底有什么目的?
就在这时,朱复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容:“芷若,我回来了。听说你今天调动侍卫全城搜捕,出什么事了?”
薛芷若看到朱复,连忙迎上去,将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包括那个神秘伙计的异常、铁钩海盗团的铁牌,还有全城搜捕的结果。
朱复听完,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中闪过一丝冷厉。铁钩海盗团?他在江南从未和铁钩海盗团有过交集,对方为什么要派人混进薛府?难道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薛家来的?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顺利成婚啊。”朱复握住薛芷若的手,语气带着几分安抚,“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明天我让阿卜杜勒带着马穆鲁克杀手,帮着薛府一起搜捕,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查清楚他的目的!”
广州府城南的小河夜色如墨,黑海忍着左肩的剧痛,一头扎进冰冷的河水里。鲜血在水中晕开,引来几条饥饿的鱼,却被他挥刀赶开——那柄淬了麻药的短匕还在手中,是他此刻唯一的依仗。
他顺着水流往下游游,不敢浮出水面换气,只能靠着多年海上练就的憋气功夫,在水下潜行。直到听不到身后的追兵声,才敢悄悄探出头,大口喘着气。此时的他浑身湿透,伤口被河水浸泡得火辣辣地疼,视线也开始模糊,只能强撑着爬上河岸,躲进一片芦苇丛中。
天快亮时,黑海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农舍里,身上的伤口被敷上了草药,用布条包扎好。一个穿着粗布衣裳、头花白的老妇人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陶碗,碗里盛着褐色的药汤。
“你醒了?”老妇人看到他睁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昨天早上在河边看到你晕倒,就把你救回来了。这药是治伤的,你快喝了吧。”
黑海警惕地看着她,没有接药碗。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深知人心险恶,不敢轻易相信陌生人。
老妇人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叹了口气:“小伙子,我一个孤老婆子,能对你做什么?只是看你可怜,才救了你。不过……”她话锋一转,眼神里多了几分试探,“我救了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些钱?我这房子漏雨,想修修房子,还想给我那生病的孙儿抓点药。”
黑海松了口气,原来是想要钱。他摸了摸身上,才想起自己的银子都藏在“福记”的伙计衣服里,早就弄丢了。他皱了皱眉:“我现在没带银子,等过些日子,我派人把银子送来给你。”
老妇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信你。你先好好养伤,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说完,她端着药碗,走出了房间。
黑海靠在床头,心中却总觉得不安。这老妇人看似和善,可眼神里的贪婪却藏不住。他挣扎着坐起身,走到窗边,悄悄掀开窗帘的一角——只见老妇人站在院子里,对着一个穿着短打的年轻人低声说着什么,还指了指他所在的房间。那年轻人听完,眼睛一亮,立刻转身快步跑出了院子,方向正是广州府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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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黑海心中一沉。他瞬间明白,老妇人根本不是想救他,而是想把他卖了!说不定薛府还在悬赏捉拿他,这老妇人和年轻人是想拿着他去领赏!
他不敢再停留,忍着伤口的疼痛,悄悄爬上房梁,揭开几片瓦片,躲到了房顶的夹层里。这里狭窄昏暗,正好能隐藏身形,还能听到院子里的动静。
天快亮时,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黑海透过瓦片的缝隙往下看,只见那个年轻人带着四个壮汉走了进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粗麻绳,腰间还别着刀。
“张婆婆,人呢?还在房间里吗?”年轻人问道,语气带着几分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