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议事厅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挺直了脊梁的老人身上,眼神充满了极致的震惊、茫然、难以置信!那股无声散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他们心头寒,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暴页浑浊的眼眸扫过全场每一张惊骇呆滞的脸,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如古井般的沉静。
那双蕴藏着深渊般力量的眼睛最后落在了主位旁、象征着族长权力的紫檀木族主牌位之上。牌位下方,放着一根平日里根本无人会在意的、普通至极的橡木拐杖。
在所有人惊骇茫然的目光注视下,暴页缓缓地、极其自然地伸出了那只布满老年斑、皮肤松弛的手。
就在那只手握住拐杖杖头的瞬间——
“砰!!!”
一声金铁交鸣般的沉重闷响!猛然炸开!
并非拐杖落地!而是暴页就那么极其随意地、仿佛只是为了借力般——单手持杖,用那根看似普普通通的橡木杖尾,重重地往脚下坚硬厚实的青石地砖上——只一顿!
咔嚓嚓……
以杖尾为中心,数条细小但极其清晰的裂纹,瞬间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周围几块厚重的青石地砖,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整个大厅的地面仿佛都随之震动了一下!
这石破天惊的一顿!
如同定海神针落入了狂涛之中!
更如同九天雷霆劈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所有人的心脏都随着那声闷响猛地一缩!脸色瞬间惨白!
“乱什么?!”一个低沉、雄浑、如同古寺洪钟般充满威严的声音,缓缓从暴页口中响起。
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锤,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因惊骇而暂时失聪的耳朵里,带着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和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冰冷如刀锋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那空悬的主位之上,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宣告:
“暴家的天——塌不了!!”
轰!
所有人都被这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暴页的目光终于移开,如同实质般锐利的视线,精准地刺向方才争吵得最凶、甚至试图动手的几派人马核心人物,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审判:
“韩苍!一个赘婿!”
这“赘婿”二字,被他咬得极重,充满了刻骨的轻蔑!
“凭借奸狡诡谲,窃取权柄!勾结外人,损我暴氏根基!今日在铁牛沟,被先族长暴万之子——暴园,以雷霆之威,代行族法——灭决!此乃天理昭彰!死有余辜!此贼授,实乃我暴氏之大幸!”
他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将韩苍的罪名定性得毫无余地!
“此贼虽死!”暴页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寒冰碎裂,“然其流毒仍在!其党羽爪牙,藏匿于族中商铺、庄田,如痈疮溃烂,如虫豸潜藏,败坏族风,吸食膏血!当肃清!以正族规!以儆效尤!”
他话音未落!
“老爷早有明察!”暴页身后一名看起来弯腰驼背、老眼昏花的灰衣“老仆”突然挺直了腰背!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份名册和几封封着火漆的密信!
声音洪亮:“韩苍及其心腹历年贪墨、中饱私囊、私贩暴家产业予外人、及参与毒害先族长之罪证确凿!名录在此!铁证如山!”
而另一名“老仆”,更是如同鬼魅般闪出!动作快得几乎无法捕捉!瞬间便出现在刚才叫嚣着等“韩夫人”主事之人面前!一只枯瘦如同鹰爪般的手闪电般探出!
“咔嚓!”
“啊——!”骨头碎裂的脆响伴随着老钱凄厉的惨叫!他的手腕竟被那“老仆”硬生生捏碎!随即被一掌劈在后颈,软软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
议事厅外围靠门处,以及几个关键的通道口,数名原本看起来唯唯诺诺、毫不起眼的族人,猛地撕去伪装!
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凶狠!他们如同猛虎下山,精准无比地扑向名单上早已锁定的韩苍核心心腹!这些人大多是管事、账房、护院头目!平日里位不高但权极重!
动作干净利落!锁喉!折臂!敲颈!打晕!拖走!一气呵成!
如同一张早已编织好的天罗地网瞬间收紧!只听得数声短促的惨呼和重物拖地的声音!
顷刻间!七名韩苍的铁杆心腹如同死狗般被无声清除!拖离了议事大厅!厅内瞬间空了一小片!
整个厅堂死寂得可怕!只剩下人们粗重压抑的喘息声!所有人都被这雷霆万钧、却又狠辣精准到极致的手段惊呆了!
暴页依旧伫立在大厅中央,挺直的脊背如同定海神针。他目光平静地扫过被震慑得噤若寒蝉、面色惨白如纸的剩余族人,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得意或愤怒,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冰冷和掌控全局的漠然。
“暴店!”他的声音如同寒泉流淌,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厅里,
“乃我暴氏先祖,历百年心血,披荆斩棘,浴血开拓所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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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砖一瓦,一粟一粮,皆是祖宗血脉汗水所浇!”
“岂容外姓宵小,长久玷污?!”
他声音陡然转厉,带着无边的威压,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只宣判:
“老夫!暴页!”
“先族长暴万,乃老夫手足!”
“暴园,乃老夫至亲手足之子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