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镇,总兵府。
新任总兵官王虎伟恭敬地迎接邱铁鹰率领的五千蒙古铁骑进驻城外堡垒。“邱将军放心!末将定当全力配合顺恭王殿下平叛!城内粮仓、武库,皆听凭调用!”
他深知,自己的前程,已与河套牢牢绑定。
屠刚带着鄂尔哲图的手令和一批“改良火炮”的工匠抵达。“奉顺恭王殿下令,协助延绥镇加固城防,更换老旧火器,以御汉王北窜!”
太原府,晋王宫。
晋王朱圻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紫檀木榻上,指尖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佩,眼神慵懒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殿内熏香袅袅,丝竹悦耳,舞姬身姿曼妙。
他刚刚收到密报,汉王朱高煦在山东起兵,声势浩大!
新帝朱高炽焦头烂额,正是他这位坐镇山西、手握太原仓的实权藩王,向朝廷讨价还价的最佳时机!
“殿下!”王府长史匆匆而入,面色凝重,“王十三又来了!带着陛下的圣旨!就在太原仓外!这次他带了三百甲士!气势汹汹!”
“王十三?”朱圻眉头微皱,随即嗤笑一声,“又是那个宁夏卫的小小武夫?仗着鄂尔哲图那莽夫的势,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上次让他碰了一鼻子灰,还不死心?”
他放下玉佩,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传令!紧闭仓门!让他在门外候着!本王稍后‘有空’再去见他!”
“殿下!”长史欲言又止,“这次他身边多了几个生面孔,气息很是不凡。”
“不凡?”朱圻不屑地摆摆手,“再不凡,也是我朱家的狗!晾着他!让他知道,这太原府,谁说了算!”
太原仓,巨大的仓场门外。
王十三身着玄色劲装,外罩一件不起眼的青灰色披风,负手而立。
他身后,是三百名身披精钢锁子甲、腰挎雁翎刀、手持三眼火铳的“铁鹰卫”,肃杀之气弥漫!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侧三人:
厉无咎:怀抱鬼头刀,浑身酒气与煞气交织,眼神如饿狼般扫视四周。
柳如絮:十指纤细,指甲泛着幽蓝光泽,腰间挂满各种小囊,气息阴冷。
风无痕:身形飘忽,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但眼神锐利如鹰。
仓场大门紧闭。守仓的晋王府卫兵,看着门外这队煞气腾腾的甲士,额头冷汗涔涔。上次王十三来,只带了几个随从,被晋王晾了半日,灰溜溜走了。这次明显不同!
“王镇抚使!”仓场大使隔着门缝,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晋王殿下身体不适今日不便见客您请回吧。”
王十三面无表情,目光平静地扫过紧闭的仓门,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本官奉天子明诏!征调太原仓存粮三十万石!赈济河南、山东灾民!平定汉王叛乱!军情如火!民命关天!”
“一刻钟内,开仓验粮!交割文书!延误者以抗旨论处!”
“抗旨?!”仓场大使声音拔高,“王镇抚使!你好大的口气!这里是太原!是晋王殿下的藩地!没有殿下的手令!一粒米也休想拿走!你你这是假传圣旨!是想造反吗?!”
“造反?”王十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无尽的寒意,“本官看想造反的是晋王殿下吧?”
他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惊雷炸响:
“汉王谋逆!天下震动!晋王殿下却紧闭仓门!囤积粮草!拒缴朝廷急需之粮!意欲何为?!”
“莫非也想效仿汉王?还是想待价而沽?坐视朝廷倾覆?!此等行径!与谋反何异?!”
“轰!”
王十三的声音,如同蕴含了某种天地之威!震得仓门嗡嗡作响!门后的卫兵脸色煞白,踉跄后退!仓场大使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们感觉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山岳般压在心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放肆!”一声怒喝,如同平地惊雷,打破了仓场死寂!
晋王朱圻,身着四爪蟒袍,头戴翼善冠,在数十名王府精锐侍卫的簇拥下,龙行虎步而来!他脸色铁青,眼中怒火燃烧!王十三那句“谋反”,如同钢针般刺入他的耳膜!更让他心惊的是,刚才那股恐怖的威压竟让他也感到一丝心悸!
“王十三!你好大的狗胆!”朱圻走到王十三面前,目光如刀,死死盯着他,“竟敢污蔑本王谋反?!谁给你的胆子?!那个靠拍马屁上位的‘顺恭王’?!”
他刻意不提新帝,只提鄂尔哲图,意在贬低王十三的靠山,更暗示其不过是藩王爪牙!
“本官胆子不大。”王十三平静地看着朱圻,眼神深邃如渊,没有丝毫畏惧,“胆子大的是殿下您。”
“天子明诏在此!”他缓缓展开手中圣旨,金线龙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征粮三十万石!赈灾!平叛!殿下是要抗旨吗?”
“哼!”朱圻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圣旨,“圣旨?本王自然遵从!但太原仓存粮,关系山西百万军民口粮!岂能轻易调拨?万一引民变,谁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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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倨傲:“这样吧!本王体恤朝廷难处!可先拨付五万石!余下二十五万石需待本王上奏朝廷,陈明利害,待陛下哦,不,待太子殿下批复后,再行定夺!”
“至于你”朱圻目光扫过王十三身后的甲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带兵围堵藩王粮仓!形同谋逆!来人!给本王拿下!押送京师!交由宗人府治罪!”
“是!”数十名王府侍卫齐声应诺!刀剑出鞘!杀气腾腾!就要上前拿人!
“谁敢!”厉无咎一声暴喝!鬼头刀猛地顿地!一股狂暴的煞气轰然爆!如同实质的冲击波,震得前排侍卫气血翻腾,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