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根本不是什么单纯的商贾之家!
他们是道理学宫某位核心大佬的遗脉!
他们隐藏在襄垣,以商贾身份为掩护,暗中经营!那地窖就是那位老祖宗留给子孙的最后底牌!
而董成孝这个不肖子孙,不仅没能光大门楣,反而勾结拜血教,最终葬送了整个家族!何其讽刺!
王十三眼中闪烁着兴奋和贪婪的光芒!他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一个足以撼动道理学宫根基的秘密!
“董仲颖、前朝末年。”王十三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寒光闪烁,“看来得好好查查这位‘老祖宗’的底细了。”
洞内光线昏暗,石灶上的火苗跳跃,映照着三张神色各异的脸:王十三的深沉莫测,贺浓的冷硬服从,董成敬的惊恐茫然。
王十三听完董成敬关于“董仲颖”的供述,眼中精光流转,心中已有定计。襄垣已成是非之地,董家覆灭的余波未平,厂卫、道理学宫、甚至可能还有晋王的目光都可能扫过这里。
贺浓和董成敬这两个关键人物,必须立刻转移,并且彻底改头换面!
王十三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易形匣,他的换形术又有了长进,正好拿贺浓他们试试手。
箱子打开,而是摆放着一些奇特的物品:几个装着不同颜色粘稠液体的琉璃瓶、几把造型奇特的骨针、几卷散着奇异药香的皮纸、还有几块颜色各异的、如同人皮般的薄薄软胶。
董成敬看着这些古怪的东西,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主上……您……您要做什么?”
王十三没有回答,只是对贺浓道:“按住他。”
贺浓二话不说,如同铁钳般的大手瞬间扣住了董成敬的肩膀和手臂!董成敬如同被钉在砧板上的鱼,动弹不得,只能出惊恐的呜咽。
王十三走到董成敬面前,眼神锐利如刀,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容、骨骼轮廓、甚至皮肤纹理。
他伸出右手食指,在董成敬的脸上、脖颈、甚至裸露的手臂上快点按、勾勒!每一次点按,都有一股微弱的、带着灼热感的力量渗入董成敬的皮肤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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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王十三左手也没闲着!他迅打开琉璃瓶,蘸取一种散着刺鼻气味的暗绿色药膏,涂抹在董成敬的脸上!
药膏所过之处,皮肤如同被烙铁烫过般迅变红、肿胀!紧接着,他又拿起一种深褐色的软胶,如同捏泥人般,快在董成敬肿胀的脸上揉捏、塑形!
改变他的颧骨高度、鼻梁形状、下巴轮廓!动作快如鬼魅,精准无比!
董成敬只感觉脸上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又痛又痒!骨骼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扭曲、移位!他想惨叫,却被贺浓死死捂住嘴巴!只能出“呜呜”的绝望悲鸣!
不到一炷香时间!
王十三的动作骤然停止!
他拿起一块浸湿的布巾,擦去董成敬脸上多余的药膏和软胶残留。
“嘶……”贺浓看着眼前之人,饶是他心硬如铁,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董成敬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原本富态白皙的脸庞,变得黝黑粗糙,布满风霜沟壑!颧骨高耸,鼻梁塌陷,嘴唇干裂!眼角下垂,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愁苦和麻木!
连眼神都似乎黯淡浑浊了许多!活脱脱一个被生活重担压垮的、饱经风霜的中年农夫!甚至连他原本保养得宜、略显肥胖的身形,在秘法作用下,都显得佝偻、干瘦了几分!气息萎靡,毫无生气!
“好了。”王十三满意地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施展这种高深的“换形术”,即便以他现在的修为,也消耗不小。他转向贺浓:“轮到你了。”
贺浓毫不犹豫,松开董成敬,自己走到王十三面前站定,眼神平静无波。
王十三如法炮制。但贺浓的“换形”过程更快、更简单一些。王十三主要改变了他那标志性的跛脚特征,通过秘法微调肌肉和骨骼,使其行走姿态更接近常人,但细看仍有轻微不协调,以及那张布满风霜、特征明显的脸。
片刻之后,贺浓也变成了一个面容普通、眼神浑浊、穿着粗布短打、带着几分市侩气的客栈老账房模样!
只是那偶尔闪过的、如同鹰隼般的锐利眼神,依旧难以完全掩盖。
“从此刻起,”王十三的声音冰冷,如同最后的宣判,“你,叫李二牛(指着董成敬),襄垣县郊李家沟的佃户,家破人亡,流落至此。”
“你,叫张老憨(指着贺浓),潞州府来的行脚商人,因风雪阻路,暂居此地。”
“你们互不相识!因风雪结伴而行!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李……李二牛……”董成敬声音嘶哑干涩,眼神依旧茫然。
“明白。张老憨。”贺浓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破锣,眼神却迅适应了新身份。
王十三从怀中掏出两枚不起眼的铜钱,分别递给两人:
“拿着这个。去潞州屯留县,徐吾镇,我已安排好人接应你们,将此物交给他。他会安排你们住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离开宅子半步!不许与外人交谈!更不许暴露身份!”
“是……是……”李二牛(董成敬)颤抖着接过铜钱。
“遵命。”张老憨(贺浓)将铜钱小心收好。
“贺浓,不,张老憨。”王十三看向贺浓,“路上,看好他(指李二牛)。”
“明白。”贺浓(张老憨)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让瘫坐在地的李二牛(董成敬)浑身一颤。
“风雪已停,即刻启程。”王十三不再多言,挥手示意。
贺浓(张老憨)如同拎小鸡般,将失魂落魄的李二牛(董成敬)从地上拽起。
两人换上王十三早已准备好的、破旧却干净的粗布棉袄(符合新身份),背上简单的行囊(里面是干粮和少量铜钱)。
“主上保重。”贺浓(张老憨)对着王十三,深深一躬。
王十三微微颔。
两人不再停留,如同两个最普通的、逃难归乡的底层百姓,相互搀扶着,贺浓刻意掩饰跛脚,步履蹒跚地走出山洞,很快便消失在莽莽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