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芷若拼尽全力在荒野中奔逃,箭矢从耳边呼啸而过。她专挑难行小路,凭借对地形的熟悉与追兵周旋。
一天一夜的逃亡,身后追兵始终不离不弃。薛芷若身上多处带伤,内力几近枯竭,全凭意志支撑。
终于,在一条湍急河流前,追兵再次合围。薛芷若心知已是绝境,正准备做最后一搏,突然上游传来商队号角声!
一支庞大的商队正沿河而下,旗帜上赫然是薛家的标志!
“是小姐!”商队中有人认出薛芷若,顿时一阵骚动。
追兵见状犹豫片刻。薛家商队武师众多,硬拼未必能讨好。骑兵队长狠狠瞪了薛芷若一眼,最终还是带队撤退。
薛芷若心中一松,那口强提的真气顿时消散,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薛芷若在颠簸中醒来。现自己躺在一辆豪华马车内,身上伤口已被妥善包扎。
“小姐醒了!”一个侍女惊喜叫道。
车帘掀开,一个精悍的中年人探进头来:“小姐,您终于醒了!我们是第三商队的,正要往京城送货。”
薛芷若挣扎坐起:“现在是什么日子?太平大会如何?”
中年人面色凝重:“明日就是太平大会。”
荒野上的血腥味尚未散尽,薛芷若站在商队武师们面前,手中紧握着崔玉的判官笔,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她刚要下令全面反击,老武师周莽却突然上前一步,单膝跪地。
“小姐,且慢!”周莽声音沉重,“老奴有几句逆耳之言,不得不讲。”
薛芷若蹙眉:“周师傅请起,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周莽不起,抬头直视薛芷若:“大小姐,那朱复再罪大恶极,明面上仍是薛家女婿。若我们公然举报,就算成功扳倒他,薛家也难逃株连之罪啊!”
薛芷若一怔,她确实没想过这一层。
周莽继续道:“更可怕的是,朱复这逆贼的行动,动用了大量薛家资源。无论我们有多少人知情与否,朝廷彻查下来,薛家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他压低声音:“海外私盐、走私火器、偷漏税银哪一条都够抄家灭族!这些年锦衣卫之所以睁只眼闭只眼,全因老爷是皇帝心腹。如今若卷入谋逆大案,那些锦衣卫还会给面子吗?”
薛芷若脸色渐渐白。她深知薛家生意庞大,难免有些灰色地带。若真被锦衣卫彻查
“可是崔前辈、明镜真人他们”薛芷若声音哽咽,“就白死了吗?”
周莽重重磕头:“仇一定要报!但得暗中报!既要除掉朱复这个祸害,又要保全薛家基业。小姐,咱们得暗中解决,让这一切看起来与薛家无关啊!”
周围武师们也纷纷跪下:“请小姐三思!”
薛芷若踉跄后退,靠在了马车辕上。她望着荒野上尚未干涸的血迹,想起崔玉临死前的嘱托,想起明镜真人燃烧生命的最后一战,心如刀绞。
但周莽说得对。她不仅是复仇者,更是薛家最后的希望。若为报仇搭上整个薛家,九泉之下有何颜面见父亲和列祖列宗?
良久,薛芷若缓缓抬头,眼中已是一片冰冷:“周师傅,起来吧。你说得对,薛家这条船不能沉。”
她扫视众武师:“但仇必须要报!只是要换个方式报!”
周莽大喜:“大小姐英明!”
薛芷若沉吟片刻,开始部署:“先,清理所有与朱复有关的痕迹。账目、货物、书信,凡是可能牵连薛家的,一律销毁或修改。”
她看向账房先生:“李先生,这事你最在行,带几个信得过的人立即去办。记住,要做得天衣无缝。”
账房先生躬身领命:“老朽明白,定会让所有账目干干净净。”
薛芷若又对周莽道:“周师傅,你带一队精锐,伪装成江湖人士,暗中追踪朱复。查明他的全部计划和人手布置,但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老奴领命!”周莽眼中闪过厉色,“定将那逆贼的底细摸个清清楚楚。”
“其余人等,”薛芷若看向众武师,“正常执行商队任务,但要提高警惕。特别是往京城方向的货物,必须加倍检查,绝不能让人再利用薛家运输任何违禁物品。”
她顿了顿,又道:“挑选二十名绝对忠心的好手,由我亲自指挥,作为暗中行动的尖刀。”
部署完毕,众人立即分头行动。薛芷若则回到马车,展开地图沉思。
既然要暗中解决,就必须找到朱复计划的命门,一击毙命,同时撇清薛家的所有关系。
“小姐,”周莽去而复返,低声道,“老奴刚收到飞鸽传书,朱复的人正在黑市大量采购火硝和硫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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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芷若眼神一凛:“看来他确实计划在寿宴上制造爆炸。可知存放地点?”
周莽摇头:“极其隐蔽,我们的人还在查。”
薛芷若沉吟片刻:“不必查了。既然他要玩火,我们就帮他添把柴。”
她招手让周莽近前,低声吩咐:“你去找‘毒秀才’王先生,让他配一种特殊的火药添加剂,要那种受潮后极易自燃的。”
周莽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大小姐妙计!这样爆炸就会看起来像是他们自己保管不当所致!”
薛芷若冷笑:“记住,要让这事看起来完全像是意外。你亲自去办,绝不可走漏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