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昀谨目光显然顿了一瞬,似是没想到,随後便大步朝她走来。
崔宜萝暗暗打量了一番周围同是由妻子来接回家的官员,无不或多或少地带着笑意。唯有江昀谨,在一衆下值的官员中依旧神色淡淡。
真是古板无趣。
她心中想着,就见已走到跟前,漆黑的眼睛定定盯着她,“怎麽过来了,可是府中有何急事?”
崔宜萝心中嗤笑一声,面上仍维持着娇柔的笑容,仿佛撒娇般地:“无事便不能来接夫君下值吗?”
江昀谨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周围,“先上车。”
崔宜萝眼中笑意更浓,忽而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
登时,男人身躯一僵,绛紫官袍下的肌肉绷起,硬得有些硌手。
“端门之外,不得行亲密之举。”
他声音沉沉,语气较刚才强硬几分,就要将她挽着他手臂的腕子拉下。
崔宜萝似有所料,忙抱得更紧,若有若无地蹭过柔软。
她眨了眨眼,眼中一片水色,显出几分无辜:“可是其他夫人也是如此,夫君是不想让宜萝碰夫君吗?”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江昀谨,手中又更用力了些,清晰地感觉到男人肌肉下蓄势待发的炽热力量。
见说她不动,若待下去怕是要失态了,江昀谨许是顾念着这点,到底没说什麽,默许着任她挽着上了车。
车门一关,二人坐在柔软坐垫之上,下一瞬崔宜萝便松开了手。
男人眼底沉了沉。
“对了,夫君快换上吧。”
崔宜萝拿过放在一旁的一个紫檀木盒,递给江昀谨。
里头装着的是江昀谨的衣袍,打开後,男人剑眉微皱,疑惑看向她:“何故?”
崔宜萝支腮望他,笑道:“表姐订了风华楼的雅间,但无空前去,便让我与夫君同去。怎麽了,夫君不想和宜萝一道观戏吗?”
江昀谨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似乎没想到她专程来宫门处接他下值,是为了邀他一道观戏。
他顿了好几息都未开口,方薄唇微啓,还未说出一个字,又叫崔宜萝拦过了话头。
崔宜萝秀眉微皱,语气有些失落道:“可是表姐都花了大价钱订了雅间,夫君不愿与宜萝一起,也莫要浪费表姐的心意吧?”
江昀谨闻言眉头霎时紧紧皱了起来,“我并无此意。”
崔宜萝登时笑起,笑意在暮色之下闪着几分璀璨的灵动:“那夫君快换上衣裳吧。”
他眼下还穿着象征三品官职的绛紫官袍,总不能穿着这一身官袍去同她观戏吧?
但江昀谨却未碰衣袍,反将木盒严实盖好,放在了一旁。
崔宜萝眼中笑意变淡,嘴角扬起的弧度未变,语气若有若无地有几分嘲讽:“夫君是嫌宜萝在此,妨碍了夫君换裳吗?”
江昀谨垂着眼,神情有几分不自在:“于马车上更换官袍,未免不妥,先回府。”
崔宜萝心内嗤笑,他之前还穿着官袍被她压在身下蹭,还穿着这身肃穆的官袍与她唇舌交缠,那时怎的不觉得不妥?
见他已然张唇就要吩咐车夫改道,崔宜萝纤细的手指立刻贴上他的薄唇,柔软的指腹霎时将他的话语堵了回去。
马车穿梭在街道中,暮光影影绰绰,透过窗纸,映在崔宜萝姣丽的脸上。
迎着他幽沉压迫的视线,她笑道:“夫君,可是那出戏马上便要开了,若是回府,怕是赶不上了,宜萝此前还未和夫君一起观过戏呢,昨日表姐说後,便一直期待着。”
像是丝毫不记得昨日在花厅中,找借口拒绝江昭月提议的与江昀谨一同观戏时的果断,崔宜萝面上笑得坦诚又明媚。
对着她直白灼热的目光,江昀谨眼底更暗,眼神莫名地复杂起来。
但他到底没说什麽,只是默然地摘下她还触在他唇上的手指。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崔宜萝对他已然有了几分了解。
她拖着腮,目光如水般在江昀谨身上游走,仿佛窥见衣袍之下的景象,声音压低了些,轻轻柔柔地飘进耳中:“夫君身上哪处,是宜萝没见过的?怎的如今在马车中,夫君就害羞了起来?”
她这一番话颇引人入境,仿佛回到了每夜映着烛火摇曳的红帐内。江昀谨眸色骤然发深,眼底似轻掀起浪涛。
崔宜萝勾唇轻笑,将那木盒又递了过去。
“夫君快换吧,再不换,就要到了。”
江昀谨垂眼,几瞬後抿了抿唇,低声道:“你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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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在矜持什麽,以後在马车上……的时候还会记得今天吗[狗头]
叠个甲,男配碰都没碰到阿萝一下,宝子们放心,而且後面会很惨
顺便解释一下谐音,是为了过那啥,如果写得少的话应该就不用谐音了
[红心]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宝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