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精挑细选,在宛城给自己开了家茶馆,就在城门不远,加上定价合适,来往的人都愿意去那歇歇脚。
对外她只说自己在家排行第十三,没有姓,顺理成章的,大家都叫她十三娘。
人越多越复杂,但同时信息也会越多。
就这样,寻人的范围在一点点缩小。
可终究是有限,所谓缩小,也不过是相较她刚来时小了一小圈罢了。
她有些犯难,烦躁地趴在桌上,一偏头,正好瞧见外头大好的日头。
好不容易熬过冬天,趁天气好,或许自己出去走一走,能找到点法子?
她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
也许是天气太好的缘故吧,主街上人实在有点多,于是她转进了小巷。
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来,她撑起随手拿的伞,感叹自己果然学艺很精,这天气算的准。
还没等她庆幸完,一阵由远及近的吵闹响起,令她一惊。
她就近躲在一处墙後,听了个大概。
原来是几个绑架孩子来敲诈勒索的。
这实在过分,她决定施个法术,只需要迷晕他们,自己就能把孩子带走。
但她被发现了,惊慌下她念错了口诀,竟施了个假死的咒。
这下是真的除了等时效过去,别无他法了。
上神是对的,果然不能乱用法术,她在心里自责,麻烦惹上身。
深吸口气,她决定先看看那个孩子怎麽样了。
但她蹲下身,刚摸上孩子的脸,馀光就瞥见另一个孩子在朝这里径直跑来。
无奈到了极致,好像也只能笑一下了。
来不及多想,她迅速移形离开。
也许就是命吧,过了几个月,她看着被家里人带来拜师的男孩,在心里平静道。
天命如此,谁能想到自己随手救的孩子,又会以这种方式重逢?
早知道平时不兼职算命了,她这样想着,颇有赌气的意味。
好在孩子很听话,人也聪明,从不给她找什麽大麻烦。
加上她顾来去各个渔村的探子有一个传来了好消息,那段时间她过得还是很舒心。
好日子持续着,直到那个玩意的到来。
金堂第一次来她的茶馆时,离她来人界已有七年。
其实本不需要这样久,但就是一点私心吧,硬生生拖到现在。
金堂向她展示了上神的法器,并说明来意。
大概就是上神准他来帮助自己吧,她有点郁闷,那玩意实在是趾高气昂。
一个深夜,那孩子突然来访,带着他的好友。
——不,应该说是,情人。
她早看出来了,他们还以为自己被蒙在鼓里呢,一副心虚样。
那孩子向自己辞行,说他们要去私奔,以後天涯海角难相见云云,总之是让她不要生气。
他们没有留宿,在她这坐了一会就走了。
具体他们去了哪,她不知道,只是很粗略地算了一卦。
又是一日,她如往常开门做生意,蓦地听到有人在谈论,说晏府大公子前几日离家被找回,结果当晚就在房里自焚。
听到这个消息,她手停了一瞬,又继续算她的账簿。
她知道,自己的徒弟已经顺应了命格,躺在不知哪座荒山的悬崖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