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石诣拿的可是圣旨,他代表的是朝廷,是大启。”
“咱们要是反抗,便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叛军。”
“到那时,定远王府,也会被拖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焦凰阁的财富,再多,又如何能与整个国家抗衡?”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和不舍。
他站了起来,走到营帐门口,一把掀开帘子,望向城中。
城里的老百姓啊,哪怕是在战火纷飞当中,也还在顽强地活着。
“唯有我认罪。”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或可保全这一城百姓,为然儿,为我西凉,留下一线生机。”
他扭过身子,眼神一个一个地从魏然、安谈砚还有温弈墨身上扫过去。
他转过身,目光,依次扫过魏然,安谈砚,和温弈墨。
“西凉……就交给你们了。”
“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最后,又看了一眼窗外,那些在夜色中,依旧亮着灯火的万家灯火。
“我也要,对我西凉的子民,有一个交代。”
帅帐之内,烛火飘摇,将人的影子拉扯得支离破碎。
魏理不再看营帐外的万家灯火,而是缓缓转过身,看向自己唯一的儿子。
魏然跪在那里,双拳紧攥,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惨白,浑身都在无法抑制地颤抖。
“父亲……”
魏理走到他面前,没有扶他起来,只是伸出那双曾执掌千军万马的手,轻轻放在魏然的头顶。
那双手,全是老茧。
“然儿。”
他从怀中,极为珍重地取出一块巴掌大,通体由寒铁铸就的虎符,上面用古篆雕刻着“西凉”二字。
这是西凉大军的最高信物。
见此符,如见西凉王。
他把这沉甸甸的虎符塞到魏然手里。
冰冷的触感,让魏然猛地一颤。
“父亲,您这是干什么!”
“拿着。”
魏理的语气不容置喙。
他紧紧地攥着儿子的手,虎符的棱角硌得两人的掌心都生疼。
“然儿,听为父的话。”
他凝视着魏然那双充血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你得忍辱负重!”
“安抚好我们的旧部,告诉他们,这不是结束。告诉他们,等待时机!”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金石之声。
“西凉的军魂,不灭!”
说完,他松开了手。
随后,他毅然转身,大步流星地掀开了帅帐的帘子,往城门走去。
城外是林石诣二十万大军黑沉沉的营盘,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
魏然看着父亲那决然离去的背影,他脑袋里紧绷着的最后那根弦,“啪”地就断了。
“不——!”
他出一声嘶吼,双眼赤红,拎着刀就想往外冲。
“我跟他们拼了!大不了就是个死!”
他心里明白,父亲这一去,那就是朝着人家早就给他设好的的死路去的。
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
“拦住他!”安谈砚低声喝道,立刻上前去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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