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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要过来!滚开!滚开啊!"他挥舞着双手,对着空无人的前方嘶声尖叫,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绝望,“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我只是…我只是没看见!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会那样!”
林晚猛地停住脚步,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闪身躲到一棵粗大的梧桐树后,屏住了呼吸。王振国疯了?他在对谁说话?
王振国还在歇斯底里地对着空气咆哮、推搡、后退,仿佛在与一个看不见的恐怖存在搏斗:“放过我!求求你!苏婉!我知道是你!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不该装作没看见……不该压下去……我…啊--!”
他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
林晚惊恐地看到,王振国像是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拖拽着,双脚离地,整个人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教师办公楼那扇巨大的、光可鉴人的玻璃侧门上!
“砰!”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傍晚格外刺耳。
更恐怖的一幕生了。王振国的身体并没有被玻璃门弹开,而是像陷入粘稠的沼泽,又像是被那光滑的镜面吞噬,他的脸、肩膀、胸膛……一点点、诡异地“融进了"那扇玻璃门!坚硬的玻璃此刻如同水面般荡漾开一圈圈涟漪,却不出任何碎裂的声音。王振国的脸在玻璃的扭曲中变形,嘴巴大张着,出无声的濒死的呐喊,眼球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暴突出来。他的双手死死抠抓着光滑的玻璃门面,指甲在玻璃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留下几道带血的、绝望的划痕。
“她……她最恨的…"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血沫从嘴角涌出,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无边的怨毒与彻骨的绝望,“…不是直接动手的人……是…是像我们这样……见死不救的……帮凶!下一个就是你”
最后一个“你”字尚未完全吐出,他整个人如同被巨鲸吞噬,瞬间被那扇巨大的“镜面"完全吞没!玻璃门剧烈地波动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冰冷坚硬、光洁如初的状态。上面干干净净,仿佛刚才那恐怖绝伦的一幕从未生。只有几道新鲜的、带着暗红色泽的指甲刮痕,如同几道狰狞的血泪,无声地印在光洁的玻璃上,印在昏暗的、散着令人作呕的死亡天光下。
林晚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让那声冲破喉咙的尖叫爆出来。她背靠着粗糙冰冷的树干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王振国消失了!被拖进了“镜中世界”!他临死前那绝望的嘶吼如同惊雷在她脑中炸开:“她最恨的是……见死不救的帮凶!”
苏婉!她的怨念指向了那些沉默的纵容者!班长赵静,学霸陈默,教导主任王振国……他们都曾以不同的方式,对苏婉的遭遇选择了漠视或掩盖!而王振国最后那未尽的诅咒--“下一个……就是你!”--那根沾血的手指,分明指向了树后的她!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海倒灌,瞬间将她淹没。下一个目标,就是她自己!苏婉的怨灵,那个诅咒的布娃娃,绝不会放过她这个同样看见了,却未能阻止悲剧的后来者!逃?能逃到哪里去?王振国的下场就是答案!报警?谁会相信这种自然的恐怖?
极致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退去后,留下的是坚硬的礁石--一种近乎绝望的冷静。林晚靠着冰冷的树干,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但混乱的大脑却在死亡的威胁下开始疯狂运转。王振国最后的嘶吼如同刻刀,将苏婉的怨念核心清晰地刻在她心上:不是直接的施暴者,而是沉默的帮凶。苏婉恨的,是那些明明看见她的痛苦,听见她的呼救,却选择背过身去、捂住耳朵、关上嘴巴的人!她的怨恨,源于被忽视的绝望!
“见死不救……”林晚喃喃自语,冰冷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带来一丝清醒,“她恨的不是袖手旁观这个动作……她恨的,是她的痛苦、她的求救,从未被真正看见’,从未被真正听见’!"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柴,瞬间点燃了她混乱的思绪。
她猛地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地翻找自己的书包。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的金属长方体--她的录音笔!这是她之前参加英语口语比赛时用的,小巧便携,续航持久,里面…里面还存着一些练习的片段!一个近乎疯狂、却又在绝望中闪烁着微光的计划,在她脑海中迅成型。
她不能逃,也无力对抗。她能做的,或许只有一件事--让苏婉的声音,被听见!真正地、被这个世界听见!不是被锁在档案里,不是被掩盖在流言下,而是堂堂正正地,响彻在这个曾经漠视她、伤害她的地方!
这个念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壮,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走向刑场般的决绝,没有回宿舍,而是朝着与宿舍楼相反的方向--教学楼顶楼那个废弃的储藏间狂奔而去。根据那个老帖子的线索,苏婉的娃娃就是在那里被现的那里,或许就是一切怨恨的源头!王振国临死前的画面在她脑中闪现--他被拖入镜中世界。储藏间里,会不会也有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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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的空气带着陈腐的灰尘味。储藏间的木门歪斜着,早已失去了锁的功能。林晚用力推开,厚重的灰尘扑面而来,呛得她一阵咳嗽。里面堆满了破损的课桌椅、废弃的体育器材、黄的旧试卷,蛛网在角落肆意蔓延。光线昏暗,只有一扇蒙尘的高窗透进些微天光。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柱在飞舞的尘埃中扫过。
很快,她在最里面、靠近角落的杂物堆后面,现了一面被丢弃的、落满厚厚灰尘的旧穿衣镜。镜子边缘的木质边框已经腐朽开裂,镜面本身也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和污渍,勉强能映出扭曲的人影。在镜子前的地面上,灰尘的覆盖似乎比其他地方要薄一些,隐约能看到一些凌乱的、早已干涸黑的印记,像是…某种挣扎的痕迹。
就是这里!林晚的心脏狂跳起来。她刚想靠近,一股阴冷刺骨的寒风毫无征兆地在密闭的储藏间内卷起,吹得满室尘埃狂舞破旧的纸张哗哗作响。温度骤然下降,仿佛瞬间跌入冰窖。手机的光柱剧烈地晃动起来。
在那面布满裂痕的污秽镜子里,她惊恐地看到,自己身后那堆废弃桌椅的阴影里,一个小小的、灰白色的身影,正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金色的枯槁麻花辫,深蓝色的破旧连衣裙,裙角暗红……正是那个布娃娃!它以一种极其僵硬的姿势,端坐在阴影中,大的黑色纽扣眼睛,穿透飞舞的尘埃和昏暗的光线,死死地、冰冷地锁定了镜中林晚的倒影!
储藏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刺骨的寒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脚下腐朽的地板缝隙、从四周冰冷的墙壁、从每一个灰尘弥漫的角落,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缠绕上林晚的四肢百骸。手机电筒的光柱在骤然降临的低温中变得惨白无力,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将她和镜中那个灰白娃娃的影子拉扯得扭曲变形,投在布满蛛网的天花板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镜子深处,那个端坐于杂物阴影中的布娃娃,两颗硕大的黑色纽扣眼睛在昏暗中反射着手机惨白的光,空洞,冰冷,带着一种非人的、穿透灵魂的怨毒凝视。林晚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被这目光冻结了。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去看镜中的倒影,而是猛地转过身,背对着那面充满裂痕的魔镜,正面对着阴影中那具真实存在的、散着腐朽死气的布娃娃实体!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濒死的窒息感。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和模糊。她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像吸入冰冷的刀片。恐惧如同实质的冰水灌满了她的五脏六腑,四肢沉重得像灌满了铅,每一个移动的念头都需要耗尽全身的力气去对抗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和凝视带来的僵直。
逃?念头刚起就被掐灭。王振国被拖入镜中的画面清晰得如同就在眼前。反抗?拿什么对抗这自然的存在?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被恐惧攫住的普通学生。
唯一的生机,那个在绝望中抓住的、近乎荒谬的念头,此刻成了她仅存的浮木。
“见死不救……她恨的是……不被听见……”王振国临死前那嘶哑绝望的吼叫在她脑中轰。
颤抖,无法抑制的颤抖,从指尖蔓延到全身。林晚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控制住几乎要痉挛的手指,伸向自己校服外套的口袋。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是她那支小小的银色录音笔。她将它死死地攥在手心,仿佛那是唯一能对抗黑暗的武器。金属的冰冷刺骨,反而让她混乱的思绪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
就在这时,储藏间里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度。空气中弥漫的灰尘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搅动,旋转着形成一个模糊的旋涡。阴影中,那个端坐的布娃娃,身体极其轻微地、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喀啦”声,动了一下。它那僵硬的、由粗麻布缝制的头颅以一个完全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缓缓地、一格一格地抬了起来。金色的枯槁麻花辫随着抬头的动作微微晃动,如同垂死的毒蛇。
那对巨大的、毫无光泽的黑色纽扣眼睛,仿佛被注入了某种邪恶的生命力,不再是空洞的死物,而是燃烧着冰冷怨毒的火焰,穿透昏暗的光线和飞舞的尘埃,精准地、牢牢地锁定了林晚的脸!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压力瞬间降临,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了林晚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粘稠、充满恶意的力量正从那娃娃身上弥漫开来,如同活物般缠绕上她的脚踝,试图将她拖入那面布满裂痕的、通向未知地狱的镜子里!
就是现在!
林晚用尽毕生的力气,猛地将手中那支小小的录音笔高高举起!不是对着娃娃,而是奋力地、几乎要将手臂抡圆了,朝着储藏间那扇蒙尘的高窗方向!仿佛要将那小小的金属体,掷向窗外沉沉的夜空!
“苏婉学姐--!"她用尽胸腔里所有的空气,出一声嘶哑到破音的呐喊,声音在狭小密闭、充满灰尘的空间里激起沉闷的回响,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壮和穿透一切的决绝,“我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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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字,如同耗尽了她所有的生命,喊出之后,她整个人都虚脱般晃了一下,脸色惨白如纸,唯有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娃娃燃烧着怨毒火焰的纽扣眼睛。
储藏间里狂暴卷动的尘埃旋涡在“我听见了"四个字炸响的瞬间,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凝在空中。那股缠绕上林晚脚踝冰冷粘稠如毒蛇的拖拽之力,也猛地一滞。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力量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