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出击。”赵楠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去糖酒集团!找周导背后的上线!赵德彪要的是这些老酒,更要掩盖二十年前的秘密!柳青青的日记本是我们唯一的筹码!用它当诱饵,逼出那个三七分头’!只要他露面,我们就有机会录下证据,或者…找到他无法抵赖的罪证!”
这个计划大胆到近乎自杀。林晚看着赵楠眼中孤注一掷的光芒,又低头看着茶几上那本粉红色的死亡日记。柳青青最后写下的“熊猫的眼睛”几个字在她脑中扭曲、放大。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带来一丝病态的清醒。
“赵楠说得对。"林晚的声音异常沙哑,却带着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狠劲,“我们没有退路了。去糖酒集团!但不去总部,目标太大。去仓库!那篇网文提到过,上海糖酒集团旗下有大型仓储物流中心!那些老货熊猫酒最可能藏在那里!周导和阿坤的货’,肯定也是从那里流出来的!那里一定有赵德彪的内应,甚至是他的老巢!"
目标锁定:上海糖业烟酒集团仓储物流中心。一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死亡冲锋。
她们用老屋里找到的旧报纸和破布,仔细包裹好那本粉色笔记本,藏在张小敏宽大的校服外套里。林晚用赵楠还能勉强操作的碎屏手机,给父亲林国栋了一条极其简短的加密短信他们父女间小时候约定的暗号:“爸藏好,别回家。等我消息。信我。"
然后,她们深吸一口充满尘埃和腐朽气息的空气,如同即将赴死的战士,推开了老屋吱呀作响的铁门。
没有选择公共交通,她们像幽灵一样穿行在城市清晨逐渐繁忙的街道阴影里,尽量避开摄像头,用身上仅剩的零钱换乘最不起眼的短途公交。每一次路人的注视,每一辆靠近的汽车,都让她们的神经绷紧到极致。
抵达仓储中心外围时,已是下午。巨大的厂区被高耸的围墙和铁丝网包围,像一座森严的堡垒。灰色的库房如同沉默的巨货兽,匍匐在铅灰色的天空下。运车辆进出频繁,门岗森严。想要混进去,难如登天。
“看那边!"陈露眼尖,指向物流中心侧面一外相对僻静的围墙。
那里停着几辆等待装货的大型厢式货车,司机们聚在一起抽烟聊天。其中一辆半旧货车的车厢门,似乎没有关严实,留着一条缝隙!
机会!也许是唯一的机会!她们借着几堆废弃包装箱的掩护,如同壁虎般贴着围墙根,悄无声息地靠近那辆货车。远处司机的谈笑声在风中隐约传来。心脏在喉咙口狂跳,时间仿佛被拉长。就在一个司机转身去驾驶室拿东西的瞬间,林晚猛地一挥手!
四个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以最快的度冲向那辆货车!林晚第一个抓住冰冷的车厢门把手,用力一拉!缝隙刚好够一个人钻入!她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里面堆满了硬纸箱,散着油墨和纸品的味道。
陈露、张小敏紧随其后。赵楠最后一个,她刚把身体挤进车厢,远处就传来司机疑惑的喊声:“哎?那车后门怎么开了?”
“快!"赵楠低喝,猛地将车厢门从里面拉上。车厢内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门缝透进一丝微弱的光。沉重的脚步声和司机的嘟囔声在车外响起,车门把手被从外面用力拉了一下,确认关紧了。四个女孩蜷缩在散着纸箱气味的黑暗里,大气不敢出。
引擎动,车身震动起来。货车缓缓驶动,载着她们,驶向仓储中心的腹地,驶向那个盘踞着“三七分头"恶鬼的未知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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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碾压路面的单调声响在密闭黑暗的车厢里回荡,像沉闷的心跳。纸箱的棱角硌着身体,油墨和灰尘的气味混合着恐惧的汗水,令人窒息。林晚紧紧攥着怀里那本被破布包裹的笔记本,仿佛它是唯一能刺破黑暗的利刃。每一次颠簸,都让她的心脏狠狠撞击胸腔。
不知过了多久,货车终于停了下来。引擎熄灭,外面传来开关车门的声音、模糊的交谈声,还有叉车运行的滴滴声。她们如同冬眠后苏醒的蛇,在黑暗中屏息凝神。
“等司机走远…”赵楠的声音在黑暗中压得极低,气息喷在林晚耳畔,冰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终于,外面司机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渐渐远去。林晚小心翼翼地挪到车厢门边,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金属上外面只剩下机器运行的单调声响,似乎暂时无人。
她试探着,极其缓慢地推动沉重的车厢门。门轴出令人牙酸的、细微的“嘎吱”声,在空旷的仓库环境里却如同惊雷。门被推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挤出的缝隙。刺眼的白色灯光瞬间涌入,让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一阵刺痛。
眼前是一个巨大得乎想象的高架立体仓库。数十米高的钢架上,整齐码放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货箱,如同钢铁森林。狭窄的巷道里,无人车闪烁着指示灯,无声地穿梭。空气冰冷干燥,弥漫着塑料、金属和尘埃的味道。巨大的空间里人影稀疏,只有远处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操作员在控制台前忙碌,更显得此地空旷寂寥,危机四伏。
“天…怎么找?”陈露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这钢铁迷宫,去哪里找藏着熊猫老酒的罪恶角落?
"看标识!”赵楠指向不远处钢架上悬挂的区域指示牌,“b区c区d区f区酒水饮料恒温库!"她的手指精准地指向其中一个方向。
目标明确!她们像是滴融入大海的水,凭借着高大货架的阴影掩护,在冰冷的钢铁丛林中快穿行。无人叉车从身边无声滑过带起微弱的气流。每一次与穿着工装的人影远远照面,都让她们瞬间僵直,屏住呼吸,直到对方消失在货架尽头才敢继续移动。
越靠近f区恒温库,空气的温度明显降低,一股混杂着各种酒类、但隐隐透出独特陈香的复杂气味钻入鼻腔。林晚对这种气味异常敏感--熊猫酒那“清雅、圆润、和顺、悠长”的“和润”风格,那独特的味道,她曾在父亲的珍藏瓶口深深嗅到过!
转过一个巨大的、堆满箱装啤酒的货架,f区深处一个相对独立的区域出现在眼前。这里灯光似乎刻意调暗了一些,货架上堆放的箱子明显更旧,落满灰尘,包装箱上的标识模糊不清。更关键的是,这个角落没有监控探头!几个摄像头都被人为地用黑色的电工胶布缠住了镜头!
就是这里!罪恶的藏匿点!
然而,还没等她们靠近,一阵刻意压低的争吵声就从那个阴暗的角落里传来,像毒蛇吐信般钻进她们的耳朵!
………彪哥!不能再拖了!条子那边风声不对!那四个丫头片子拿了柳青青的本子,就是定时炸弹!是阿坤那沙哑焦灼的声音!
“慌什么!"一个阴冷、刻板,像生锈铁片摩擦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不耐烦,“本子拿回来,人处理掉,线索就断了。二十年前能消失得干干净净,现在一样能!”
林晚的心脏瞬间被一只冰手攥紧!彪哥!赵德彪!这个声音尽管隔着岁月,却和她无数次在噩梦中听到的、从父亲那张老照片里渗出的阴冷感完全重合!“三七分头”赵德彪!他真的没死!他就活生生地站在十几米外的阴影里!
“可可她们躲起来了!还有林国栋!他女儿叫林晚!就是四个丫头里的一个!他当年……”
“林国栋?!”赵德彪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怨毒和一种扭曲的兴奋,“好!好得很!踏破铁鞋无觅处!当年让他跑了,今天正好连本带利收回来!把他女儿揪出来!不怕他不现身!老周,让你找的人呢?"
“在路上了,彪哥。”是周导那带着谄媚和恐惧的声音,“穿黑雨衣那个,专业,手快。只要找到窝…
穿黑雨衣的杀手!已经在路上了!目标不仅是她们,还有父亲林国栋!
林晚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愤怒和恐惧瞬间烧断了理智的最后一根弦!父亲!他们要动父亲!她不能等了!
“赵德彪!”一声尖利的、带着破音的嘶吼,猛地从林晚喉咙里冲出,撕裂了仓库冰冷的寂静!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幼兽,从藏身的货架后冲了出来,手中高高举起那本包裹着的粉色笔记本,手机紧紧攥在另一只手里,屏幕亮着,录音界面赫然在目!“你的罪证在这里!二十年前你监守自盗!现在你又杀人灭口!柳青青的账,该还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阴暗角落里的三个人瞬间僵住!赵德彪猛地转过身。时间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仁慈的痕迹,依旧是那张照片上的脸,只是皱纹更深,眼神更加阴鸷狠毒,透着一股亡命徒的凶光。标志性的三七分头梳得一丝不苟,油光亮在昏暗光线下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盘踞在头顶。他看到林晚和她手中的笔记本,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滔天的暴怒和一种被蝼蚁挑衅的狂躁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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