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冲击力让她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剧痛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浓烈到无法形容的恶臭,如同亿万只腐烂的蛆虫,瞬间从她的口鼻、耳朵、甚至每一个毛孔钻入!那味道混合着粪便、腐败的尸体、化学药剂、还有浓重的血腥……是地狱本身的味道!
她趴在冰冷滑腻的“地面”上,剧烈地呛咳着,每一次呼吸都吸入更多令人作呕的恶臭,胃里翻江倒海,却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身体像散了架,到处都在流血,到处都在剧痛。
上方,洞口处传来追兵愤怒的吼叫和手电光束的晃动,但声音似乎被这深井般的空间和厚厚的粘稠物隔绝,变得遥远而模糊。
“该死!她跳下去了!”
“下面是什么鬼地方?!”
“找路!快找路下去!她跑不了!”
林晚艰难地抬起头,试图看清周围。这里几乎没有光线,只有洞口处投下的一小片惨淡模糊的光斑。借着这微弱的光,她勉强辨认出,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废弃的……地下冷库?或者处理池?空间比上面更大,也更低矮压抑。四周是冰冷粗糙的水泥墙壁,覆盖着厚厚的、湿滑粘腻的黑色污垢,如同凝固的沥青。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汽,冰冷刺骨,混杂着那令人窒息的恶臭。
而她的身下……她惊恐地意识到,自己正趴在一片……“肉山”之上!
借着洞口微弱的光,她看到周围堆积着……大量的、无法辨认原貌的暗红色、灰白色、甚至黑的有机物!有些像是被分割过的、裹着油腻脂肪的肉块,有些则完全腐烂液化,混合着骨头碎片、毛、以及无法辨认的粘稠废弃物,形成了一片深不见底、散着地狱气息的腐烂沼泽!无数肥硕的蛆虫在粘液中翻滚蠕动,出极其细微、却令人头皮炸裂的“沙沙”声!
“呕……”林晚再也控制不住,猛地呕吐起来,吐出的只有酸涩的胆汁和血丝。
这里……就是饕餮组织的“厨房”残渣场!是他们处理“食材”边角料和废弃物的最终坟场!赵大友处理张的地方,恐怕只是这个庞大黑暗链条上一个小小的处理点!真正的核心,在这里!在这座城市光鲜地表之下的腐烂肠道里!
就在她绝望地趴在这片腐烂肉山上,几乎要被恶臭和恐惧彻底吞噬时——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水滴落在金属上的声音,在她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响起。
林晚的心脏骤然停跳!她猛地屏住呼吸,惊恐地抬起头,循着声音望去。
在距离洞口光斑更远的、纯粹的黑暗深处,似乎有一点极其微弱的、橘黄色的光芒亮了起来。不是电灯,更像是一盏……老式的煤油灯或蜡烛的光芒。
那点光芒,幽幽地、稳定地亮着,如同黑暗中一只窥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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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那点微弱摇曳的光晕,林晚看到了一个轮廓。
一个人影。
那人影背对着她,坐在一张低矮的、看不清材质的板凳上。身形似乎有些佝偻。他(或她)的面前,似乎是一张宽大的、同样看不真切的台子。人影的动作很慢,很专注,似乎在……切割着什么?处理着什么?
橘黄色的光晕,勾勒出那人影手中握着的一件细长工具的轮廓——在微弱的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特有的寒芒。
那是一把刀。
一把细长的、锋利的……剔骨刀!
“沙…沙沙…”
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摩擦声,从那黑暗的角落传来。是刀刃在某种硬物上缓缓刮擦、打磨的声音。
林晚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尖叫!巨大的恐惧如同无形的巨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无法呼吸,无法动弹!
厨师!
那个短信里的“厨师”!那个掌控着饕餮计划、将活人视作食材的终极屠夫!就在这里!就在这片腐烂肉山的深处!他(她)正在……磨刀!
为谁而磨?为谁而备?
答案不言而喻。
“ln-o……状态更新:转移中……”那条短信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缠绕上她的心脏。她不是逃出来了……她是被“转移”到了“厨师”的案板前!从安全屋的砧板,转移到了这地狱厨房的核心砧板!
那点橘黄色的、摇曳的灯光,如同招魂的鬼火,在无边的黑暗和恶臭中,静静地燃烧着。“沙沙”的磨刀声,带着一种病态的韵律和耐心,持续不断地传来,每一次刮擦,都像是在林晚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用力刮擦。
她趴在冰冷的、蠕动着蛆虫的腐烂肉泥里,额角的血混着污泥和泪水,滴落在身下的地狱泥沼中。身体剧痛,冰冷刺骨,恶臭几乎让她窒息。上方洞口处,追兵的呼喊和手电光束如同另一个世界的噪音,遥远而无关紧要。
真正的审判,在这里。
饕餮的终席,静待开席。而“厨师”的刀,已经磨利。
绝望如同最沉重的铅块,压垮了她的脊梁。她甚至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在剧痛、恶臭和极致的恐惧中开始模糊、飘散。也许就这样沉下去,沉入这片腐烂的泥沼,被蛆虫啃噬,化为饕餮盛宴最后的残渣,就是她的宿命?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深渊的那一刻——
“滴嘟…滴嘟…滴嘟…”
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电子音,极其突兀地在她身下的腐烂泥沼中响起!
声音的源头,似乎就在她压着的手臂下方!
林晚涣散的瞳孔猛地一缩!这声音……她听过!是陈国栋的手机!他那个老旧的、按键手机的低电量报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