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热搜上看到你的名字,我都不敢相信是你,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你在这家酒店里工作呢,来这里赚大钱怎麽都不和小姨说啊。”
小姨说了这麽多句,申秋一句话都没接。
两人就僵持着站在那里。
直到申秋说:“小姨,如果没什麽事,我还要工作,以後有空再聊吧。”
小姨笑着的脸,立马垮了下来,“赚钱了就是不一样啊,申秋,之前倒是带着盼盼,求着我说,帮你一下。”
申秋的眼神暗了暗,又问了一句:“什麽事。”
小姨这才觉得找回了面子,她在小包里面翻了几下,拿出一本儿子的田字格本,上面写着一串数字,“还一下吧,之前的费用。”
申秋皱了皱眉头,他依稀记得之前已经还清了盼盼在小姨家住的全部消费。
那时候,小姨一口价三万,说可以把盼盼带走,但是要把盼盼在这里消费金额还上。
刚刚成年丶还在上学的申秋,哪里有这麽多钱,这无疑对他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但小姨就要,理由就是盼盼吃了她的,用了她的,她自己也要生活,她还说:“我可以帮你,但我不欠你的。”
後来,申秋开啓了人生很多次第一次,他第一次去银行办理信用卡,第一次一天打三份工,第一次发烧到四十度不舍得去看病,经过三个月的努力,他给了小姨三万,他瘦了十三斤。
“小秋,”小姨换了一个语重心长的语调,她继续道:“你妈妈那边,我一直都有去看望她,我自己部分的钱不需要你担,但是你作为儿子,该出的还是得出,之前不好问你要,是看你也挺辛苦的,既然你现在发达了,那就把你理应付的钱,付一下吧。”
疗养院的钱一直是申秋在负担,他也经常给妈妈寄一些东西过去,不过,那边的护士叫他不要寄了,病人不收。
所以什麽理应他付的钱,不过都是借口。
“这次你要多少。”
“你这孩子,开口闭口要说得那麽难听吗,听你意思,弄得我好像是跟你要钱来了?还钱,这是还钱。”小姨振振有词。
“我查了,你一次直播能有两万多吧,还有带货,N市酒店的工资一个月一万二,你来多久了?一年总有吧,十万块钱不过分吧。”
“十万?”申秋差点笑出来,小姨当他喝露水就能活吗?
“对,十万,这些都包含了之前照顾你,照顾你妈妈,还有照顾你妹妹的费用,十万,全清,没有以後了。”
“小姨,你疯了吧。”
“你不给,我会去告你的,我说了我之前照顾你们是帮忙,不是欠你们的。”
“那你去告吧,”申秋觉得和她共处一室都有些厌了,他往外走,站在光下,看着小姨说:“以後你也别来找我了,直接找我的律师吧。”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之前找的律师名片,给了小姨。
小姨是用踩断高跟鞋的力气,踏出酒店的。
申秋看都没看,回了厨房。
他一到厨房就和姜南案发了一个‘委屈小狗’的表情包。
“!老公,你回我了!”
申秋盯着屏幕笑了笑,姜南案真的好可爱,他立马又发了一个‘小狗戳脸’的表情包。
申秋把姜南案爷爷和自己小姨来的事情告诉了姜南案。
姜南案回了他一个‘小狗急得原地乱转’的表情包。
“南南,不要担心。”
“好!有什麽事情,我们一起扛!”
又过了几天,姜四方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他一接起,就听见了申秋的声音。
“孙媳妇,你好,你要几桶油漆?”
“咳咳……”申秋觉得这爷爷的接受度真的是人类界的天花板,太高了,“爷爷,我想咨询一点事情。”
紧接着,他把姨父的名字报了上去。
第二天夜里,申秋故意加班,留到了凌晨。
申秋肯定不能用红油漆去泼人家的店,但他也有别的办法。
隔壁大饭堂的海报还一直挂着,申秋想去撕掉,但他却发现这暗示申秋这边的厨师不正常的海报竟然还塑封了。
那个夜晚,他抽完了一支烟後,绕到了大饭堂的後门,借着月色,翻进了店面,用手电筒照着昏暗的厨房,他看清了满是油垢的地面和乱堆的餐具,还有一只从他脚边飞过去的肥硕老鼠。
离开後,他小心地来到拐角,正要往车里走去,却撞见了拎着一个大水桶的姜南案和人争执的什麽。
他刚要上前,就听到姜南案说:“我和申秋每天晚上都有好好商量对策,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爷爷,不准泼油漆!听到没有法治社会!不可以!泼!油漆!”
爷爷的发胶在月色下锃亮,他撸着袖子,吹着胡须说:“一个破饭堂,欺负我孙子和我孙媳妇,看我今天不把它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