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孕妇进来,看他在这比比划划,又看了眼他地上的行李,说道:“小夥儿,你这卡该充磁了。”
“啊?”
温存眼里划过一丝短暂的茫然,随後点点头:“谢谢。”
他又呼哧呼哧把一堆箱子搬了出去,别耽误别人坐电梯。
唉。
早知道不省那50了。
还好是七楼,他把行李一样样顺着楼梯挪上去,一节楼梯一节楼梯的挪。他要确保所有行李都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他的东西虽然没有贵重品,但有很多他做的笔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刘凯乐之前的书就放在楼下半小时,就被路过的大爷捡走拿去卖废纸了。
他体质非常一般,等到全部挪到了七楼,身上已经出汗了。
他歇了好一会儿,用钥匙把门打开,搬起个箱子就要往里进——嘭!
一声闷响,箱子掉到他脚上,差点没把温存眼泪砸出来。
客厅站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像是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穿衣服,正站在饮水机旁喝水,闻声看过来,和他四目相对。
温存脑海里闪回那样让他感到十分震惊的器官,以及那胸口狰狞的疤痕和气势汹汹的肌肉块,种种叠加起来,他脑子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僵住了。
“看够了吗?”
低沉的声线,带着运动後的热乎喘息,温存猛地回神,张了张嘴,低头去捡箱子,再也不敢擡头。
他躬着腰,在那里磨磨蹭蹭,他听到吨吨吨的声音,应该是男人在喝水,像田边饮牛一样,喝个没完。
直到安静下来,他才敢把箱子抱起,再擡头时那男人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准备看电视。
温存大松了口气。
他的卧室要穿过客厅,空间并不小,只是久无人住,所有家具上都落满了灰尘。
温存只能先把楼道的箱子都搬进来,站在卧室门口,陷入沉思。
他打开了家居服务软件,发现房东许喆发给他的那家确实口碑最好,但价格并不便宜,小时工80元起步,这还是离得近的,没加上路费。
卧室有床和电脑桌,还有衣柜和单人沙发,以及一些空的置物箱和置物架,没有杂物,但灰尘很厚。
这钱能省吗?
先省一省吧,如果他自己打扫不了再找家政也不迟。
想到这里温存脱了外套,换上一套黑色穿旧的衣服开始行动。他早就自备了小抹布酒精和清洗剂,这也是他不想找家政的原因,只要戴好口罩和塑胶手套,就不会碰到灰尘。
洗抹布的时候要路过客厅,男人还在那看着电视,听声音貌似是《亮剑》,他轻手轻脚,回想起刚进门时的尴尬场景,就不自觉加快速度,老实说他有点怕,总觉得这个室友脾气不好,一言不合就会暴打他。
当然这只是心里的一种以貌取人的偷偷揣测,他绝不会说出来。
害怕灰尘,所以温存洗抹布洗的很勤快,在卧室和卫生间来来回回,卫生间意外地比较干净,这让他有点意外,他以为那个男人会把里面弄的很脏呢。
“咳丶咳咳……”
折腾越久他越疲惫,渐渐出了一身汗,常规口罩套在他小脸上本就松松垮垮,一出汗更是不停下滑,最後直接掉下来。
一个不慎,温存只感觉吸进了什麽呛人的东西,“咳咳咳,咳咳……”
天旋地转,手里的抹布无声落地,他想打开手机打120,手机也跟着掉在地上,此时他突然想到客厅还有别的活人,艰难地走出卫生间,跪倒在去往客厅的地面……
意识模糊起来,混乱中他感到自己被一股大力捞起。
随即有空气从嘴里灌进来,下颚被掰出很大幅度,嘴唇被粗粝的手指剐蹭的很痛,他急促的呼吸却逐渐缓解,一点点,一点点回落。
意识慢慢重新清明,只是身体还有些发软。
後颈被捏着,有点麻,他用力眨着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
有一片阴影居高临下地压下来,让他头皮隐隐发麻。
过了好长时间,他终于能缓缓站稳,平复呼吸。
後颈被松开。
“谢谢,咳咳,咳,谢谢你。”
“哮喘?”
温存摇头,感到一阵眩晕,“粉尘过敏。”
男人目光看向他後方全是灰尘的房间,似乎对一个粉尘过敏的人要自己打扫这种愚蠢的行动感到匪夷所思。
温存恢复了五感,皱眉,嘴里有,“烟味……”他抿了抿嘴唇。
男人度给他的空气,有烟味。
他看了眼男人,“对不起!我不是…”
男人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