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选的,不是好学生。”
“还真是呀,那你应该是个好学生。”楼复新笑了,又说:“我确实有点累,所以你可以帮我多拿几本书嘛?”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像是真的很疲惫,又像是很疲惫的人在撒娇。
温存一时间手足无措。
他本来觉得自己就够突兀了,却没想到这个教授比他还要突兀。他有些慌乱地去接楼复新抱着的书,手碰到了他的手,异常冰凉。
那些书猛地一松,哗啦啦——全都掉在了地上。
楼复新站在那,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书。
温存没去看他的神情,他在蹲下捡那些书。
他因此没注意到,楼复新盯着他漆黑的发顶,和那脆弱的脖颈,看了足足十几秒钟。
然後楼复新蹲下去,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他有些强硬,温存一时没挣脱开。
“我来吧。”楼复新说:“我昨晚没休息好,对不起。”
他握着温存的手腕,有种隐隐的下坠感,就好像要把全部的重量都压上去似的。这让温存有种怪异的感觉,他觉得楼复新似乎需要一个依靠。
也许不只是人,一把椅子,一面墙都好,他不应该出来讲课,他需要休息,他需要独处,他很累,他藏着太浓重的心事。
温存又一想,自己应该没资格去给予对方同情与怜悯,他只是一个学生。
无论是左瞰临,还是楼复新,这些人走过很多他没走过的路,拥有他没有的智慧,他实在是没有资格当给予的那一方。
他默默退开了。
这一次温存拿了更多的那一摞书,听楼复新说:“还好地面干燥的快,要还是下雨天,我可就要遭殃了。”
温存:“也许我应该再找个人我们两个拿书。”
“不了不了。”楼复新笑说:“我没精力同时和两个人聊天。”
“可是你要给几百人讲课。”
“我谁也不看。”
温存:“也是。”
他觉得楼复新有种孩子气。
周末休息,左瞰临还是没回来,白灿灿来找他玩,问他和教授相处的怎麽样。
“没怎麽相处。”
除了那一次拿书,他们再没有过任何交流。
“那太遗憾啦!”
“你说他是新来的,他以前在哪?”
“国外吧,哪个常青藤学校,不知道没记住。”
“怎麽?对他感兴趣嘛?是不是终于想通了,你看你家那口子还不回来,你夜夜独守空房,要不要睡个新男人?”
“你呢?”
白灿灿:“啥?”
“如果换成你,你会怎麽做?”
白灿灿搔搔头:“哈,如果虞诚几个月不回来,那我可能真的就和他分手了,同性之间又没那麽忠贞不渝,小说看多了才会真的相信一对一到死的感情呢。”
“我对他的□□没有兴趣。”
“所以你对他的灵魂有兴趣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