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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难为(第1页)

第41章难为

第四十一章难为

与调令一同出现的正是那位年纪尚轻的温家少年将军,十八的年岁,受过战场磨砺的俊朗面容,骑一匹高头大马,雪白如一团捧起的轻雪,身後跟着一队步兵,皆举着枪随他往前,枪上红缨晃得人眼花。

他们打南门而进,走城正中官道,两侧摊位酒楼林立,香帕野果从楼上往下抛掷,那马上年轻将军仰头笑,一派轻狂却又不失文士风雅,更引得楼上笑语连连。

“这就是那位调将要调去西北的将军?”怎麽南边来的将军都是这副傲慢又偏好炫耀的模样,虽然听过无数次此人实力尚佳,裴左仍然觉得心有戚戚,不认为北疆三军可堪托付。

“若是……鼎盛时期,四十万兵马之时,万万轮不到一个小子来继承,可是,可是如今只是一群老兵残勇,现存不过十五万不到,能有温将军这样的青年才俊……”朱黎话没说完,裴左已经听懂,心里漠然,他见过那些兵,没有一日懈怠,每一个都热血蓬勃,并不如话语中那样不忿。

难怪李巽提起过去总是怅然,这朝中每一个知晓曾经的人,都对过去的荣耀念念不忘。

“依您看,这些兵马是如何减少到这麽多的?”

“这……连年战争又无补充,总是……”朱黎叹息着,说不下去。

“南部常年不战都总有兵马补充,如何北疆无人?”裴左又问道。

“唉……早些年古将军独当一面,进入北疆三军门槛何其严格,人们还是挤破头进入,後来门槛没变,却不再有人期望进去,再加上我朝一向宣传北疆三军乃是传世精兵,更是只有人员减少而无新人补充。”

无人补充的确是事实,可传言前些年做逃兵的也不少,裴左如此想,便也问出口,朱黎震惊地双眼瞪圆,就想上手去捂他的口。

“大人怎敢在京城这样说。”

“原来不属实吗,”裴左若有所思,“我曾在外地见过一位逃兵,有从北护带出的幻影神功。”这下无从反驳,朱黎嗫嚅半晌,终于开口赞同,说那时物资吃紧,兵士无法坚守,一时出逃人数许多,古将军却报了战死,全了他们最後一点名声。

原来在那时的李巽看来,北疆缺人缺物资都是缺人,所以他才不遗馀力地着手补充,忙着借神机阁的商路获得物资,後来又不遗馀力地在太子集团捞钱。如今再看人员这一项还需朝中援手,裴左不知这一块他如何安排,暗中运作请一个名人将军是否就是他的解决办法?

“您此去有哪些侧重吗?”裴左试探性开口,却见朱黎摇头,诚恳地回应说若是此行由他做主,他自然可以与裴左商讨三军之痛,可既然有了新将军,此去一定万事以温将军为主,他不会私自做任何决定。

裴左盯着他的眼睛,知道此人并未说谎,但他这一套行为背後是否有李巽示意却也看不出来。李巽似乎偏好招徕这类事事听从的人,相比之下自己倒是例外,所以他才总是游离在李巽的计划之外,只能从碎片情报里探寻李巽在忙什麽。

就像这一次,他记得李巽对温青简的评价,能力优异但更偏向明哲保身,因为古家落难而温氏作壁上观上对他们颇为不忿,不太可能冒充朱黎与温青简同行。

那麽他是否还要凑上跟去北疆查探情况,去掺和一脚已成定局的局面。

这让裴左産生犹疑。为不使自己显得过于独裁,裴左减了古棹的课业,问她更愿意去北边还是南边,他没有刻意隐瞒询问的原因,从那姑娘自己在神机阁内翻找情报时候裴左就知道没什麽需要瞒她的。

他不愿猜古棹只是聪明过头顺从自己的想法答他想去南边,只抱着这个结果去同莫销寒商量,见那人将账本丢开上下打量裴左一眼,语出惊人道:“你不会是叫我去北疆算账吧。”

“北疆的账目的确乱得出奇,你若是有心……”

“你果然就是叫我去北疆算账的,”莫销寒一眼看透,很快接话道,“南北都无所谓,但你若是抱着寻人的态度,再带上古家丫头不是累赘吗,不如留给我带去打下手。”

“你俩那半径八两的功夫就别一个给另一个添乱了,你还不如叫上刘衣一同去打配合,”裴左立即否了,“他更细心,说不准还能替你算帐。”

“那你去瞧瞧南边的商路,”莫销寒接话道,“你徒弟引天火将尚书府烧了个干净,和玉楼又在您老雷霆手段下灭了七七八八,南边商路断了个彻底,绸缎丝绸暂时停摆,若要收服重新啓用,还得你再去南边吓唬吓唬他们。”

武力镇压这事不难,裴左略一点头便应承下来。

织锦绸缎原就是洛家夫人苏氏的家业,实打实挂名的皇商,在湖州颇负盛名,虽比不得正经官家氏族,但在当地百姓心里也是富甲一方。洛家倒台抄家後苏氏壮士断腕,迅速收缩産业,抛弃外围利润较少的麻布生意,只留下桑蚕织锦这一套独门生意雄霸湖州,造成他家辖内的生意旁人难以插手,而被他家漏出去的生意却正遭万家商人抢夺,一时难分高下。

神机阁作为灭掉和玉楼的一方豪强,自然也拥有插一脚的实力与机会,如今生意做得大了,更是处处都需要金钱打点,莫销寒有心想要扩大南边市场,赚一赚南边豪强的钱。

临走前他包了三个锦囊塞给裴左,说他效仿先贤也弄了这麽个玩意给裴左排忧解难,如果遇上解决不了的难题就拆开锦囊看一眼,转而又给古棹也塞了三个,说紧急时刻能帮她规避裴左的惩罚。

“我师父才不会惩罚我!”古棹气鼓鼓地对莫销寒摆开架势要跟他一较高下,她现在又比两年前强了很多,就算莫销寒不放水也未必就会落败。

但很快她就疯忘了去南边做什麽的。

这里风很轻柔,水也很清澈,像是阁主房中那些草药的味道,连裴左给她安排的功课都轻松许多,摘果打鸟叉鱼,她得到什麽两人就吃什麽,连配菜也全靠她的运气,有一回摘了几株毒蘑菇回来,半颗就把自己撂倒了,醒来以後还能看见裴左在一旁笑,简直可恶。

但这里的人就不太朴实了,古棹总觉得他们过分计较,一点菜钱要计较,一点肉要缺斤少两,布匹更是过分,明明布料不够却硬要说是裁剪应当的亏损,若是他们补钱才给再添上一层花边。

单枪匹马吃亏,有像样的门店依然吃亏,神机阁虽占据一处好地方,铺子却一直被周围商家联合排挤,掌柜苦不堪言,见着京城来的大人物忙不叠诉苦,只说交付税金太难了,要上面的大人物宽容宽容,话又多又密,一刻不停,吵得古棹头疼欲裂,再看裴左却似乎若有所思,竟然一点儿也没有被影响似的。

“师父,你不觉得他格外烦人吗?”

神机阁本是家一般的地方,如果连这里都充斥着那烦闷和算计的气息,还谈什麽新的容身之所呢?

“你看过咱们神机阁的条例吗?”

“咱们神机阁还有条例?”

裴左擡手敲上去,只觉得心累,他第一次开始思考,神机阁还是人手不够,即使他们商讨出一套可行的管理方案,遇上像今天这样的老赖掌柜,神机阁也难以继续稳定发展。

而另外一边,初入南疆的李巽也遭到摩国内的阻碍。

这里的青年仿佛有使不完的牛劲,整日里四处招惹是非,李巽挂着京城画师的名头,整日大门不出,看着比寨子里的小丫头还柔弱,每日都有各样的青年来找茬,要他画这画那,也不付报酬,他若是不答应就削他竹楼下的支撑柱。

李巽曾恶狠狠地想总有一天他要将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换成自己的,但很快他发现即使换了人选也依然无济于事,因为他身边被安排的小姑娘至少是自己人,可那女孩依然无法阻止他房子遭遇的悲惨处境。

那些年轻的愣头精力异常旺盛,不止破坏东西,还要去那可怜的女孩面前寻求存在感,李巽曾在夜行时见那女孩被堵在角落,手比脑快先一步飞花摘叶救了她,等到那青年落荒而逃,他才在月光下捡到一个泪眼朦胧的女孩。

“谢……谢谢你……”女孩哽咽着,声音细弱如鸟雀,“给你添麻烦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给李巽讲述了她与那个男人的纠葛,那人与她家里订立婚约,再过不过几月她便要嫁出去,可她并不想要嫁给对方,她听说侍奉神子便能终身不嫁,愿意投身神的怀抱之中,选择成为蛊的宿主。

“这是什麽说法?”李巽皱眉,他做过功课,听说过这里独特的饲女制,若是女子资源献祭,便可终身服侍山神,而一身不嫁。

他只是不明白,这个女孩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真心信奉神明,还是仅仅只为躲过那个骚扰他的青年?

【作者有话说】

裴左:没觉得那小将军有什麽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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