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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分离(第1页)

第84章分离

第八十四章分离

“保护陛下,保护陛下!”高昂的喊声一层接过一层,曾以凶兽为名的护卫却一个个被冲散丶被拿下。有这些南疆死士作为借口,监门卫并千牛卫的防护理所应当,西营随军更是气势高昂,雨水倾盆而下,远处宫中内侍乱成一团,又被宫中侍卫强硬镇压。

天空阴沉暗淡,却有金色雷霆偶尔劈开天际,仿佛金龙腾跃,寓意改天换代。

“你准备倒是充分,想想还是朕的疏忽给了你可乘之机。”长期受药物压迫的陛下并没能真正和他当打之年的儿子过几招,李巽扶着他,更像是某种钳制。

“您如果不对他动手,我不会仓促行动。”雨水完全浸透李巽的头发,他发间玉簪不堪重负顺长发坠落而下,被他伸手捏在掌心,骨节因为用力而呈现惨白,如今钳制皇帝的手也控制不住地抖,若非一股气撑着也站立不能。

“你出生那天清晨来得格外早,漫天霞光色彩斑斓呈祥瑞之兆,太史令曾预言是有大气运之人,如今看来果真顺风顺水。”这点与认输无疑的赞誉在李巽耳中无法引动任何波澜,曾几何时他本无意这天下尊位,却被推着一步步走到现在。

“监门丶千牛卫,禁军,东京卫,乃至北护部分驻军,”皇帝一个个细数今日出现的人马,露出一点适当的疑惑,“朕一直不大理解,怎麽那些难以收服的军队都轻易被你驯服,听你调配,认你这张脸比虎符都好用,就因为你陪着他们吃过几日沙子?”

李巽摇头:“您手下十四卫,西营禁军,东西南北四护,北境三军,南境两军,叫得出名字的有几人?”那其实只是个非常简单的道理,只因这九五至尊不将他的部下当人,他或许颇有个人魅力,有的是人前赴後继为他献身,但常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前提是舟行水上,而非空中。

皇帝对这等论调嗤之以鼻:“至少有一句话你说对了,这次行动你过分仓促,朕的人回来了。”话音伴随跳入宫墙的身影,那人一身都指挥使官服,临时抓了肩甲套上,如今一手提剑倒显得滑稽。

仿佛有了主心骨,金吾卫整装,气势稍有回升,但在绝对压制下也不过茍延残喘。

薛正身实力不容小觑,他的加入必然使这战斗一边倒,李巽毫不畏缩,袖中尖刀直指皇帝咽喉,语气轻而缓:“都指挥使是要叛?”

世上竟有如此不知廉耻之人,颠倒黑白像是喝水一般轻松,薛正身气得浑身发抖,剑尖发抖,雨水顺势淌下,在不平地面积起水洼。

“殿下,你胆敢以下犯上,做下如此不忠不孝之事?”李巽不语,回答他的是更深入的尖刀,以及明黄龙袍边缘的血色。

“我有办法。”一声清喝仿若平地惊雷,百野被雨水浇透的脸庞玉石一般洁净,虽被压弯了腰却依然高昂着头与李巽对视,话却是说给皇帝听。

“那母蛊尚在李巽手中,集齐子蛊之力反噬可逆转阴阳改换命格。”此话一出仿若平地惊雷,在场诸位各有计较,百野却只盯着李巽,一丝一毫不愿遗漏他的表情。

他本只是最没有存在感的南疆质子,如今的一切全拜李巽所赐,那人无情无心至极,有用时捧若珍宝,无用时弃若敝履。

情蛊改换命运,以蛊为引,以情为线,请阿雅天神见证,此情昭告天地,如树根般错杂延伸绵延不绝,只要有一息空隙,也要扎根深入。

他恨李巽,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像树木吸取养料般将李巽拆吃入腹尽数吸收,一丝一毫也不愿放过。捡起地上的傩面扣在面上,口中念诵咒语,以南疆王族血液为祭,以母蛊为引,当他再次睁眼,气势已迥然不同。

证据成了掌控自己的致命麻烦,那蛊虫从怀中银簪上腾而起,以它为中心发散出无数可见的白色丝线分别涌向李巽与百野,仿佛某种伸出的触须,皇帝瞳孔大睁,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李巽,薛正身前探一步救下皇帝,正要顺着皇帝意思发号施令,却忽觉周围时间似乎静止,唯有那舒展前探的白色丝线灵活地令人恐怖。

这可真是活见鬼了,薛正身暗叹一声晦气,很想此事结束就把这些个使巫术的家夥全部驱逐出宫去,这等骇人之物最好在皇宫内绝迹。

“逢凶化吉,无往不利,你这等好命我就收下了。”轻飘飘的一句仿佛平地惊雷,薛正身心底愕然,羡慕刚升起一点就见怀中皇帝再一次挣脱钳制往前扑去。

他只会艳羡,有人却敢去抢,于是白色丝线划为三股,又一颗蛊虫在一衆惊异的目光中从李巽胸口爬出,与上一个蛊虫缓慢地爬向一处,看得人头皮发麻。

远在南疆的苍天古木轰然倒塌,旁边的祭司殿宇也榻了一半,曾名为圆圆的大祭司从另一半残骸中拐出来,扯了扯繁复的衣裙与银饰,冲着仓皇而来的摩国百姓们微笑安抚,心底却满是怅然。

“南疆蛊术乃逆天之举,若有一日行逆天改命之事,便得古树倒塌血脉枯竭。”这湛蓝的天空之下,摩国王族大抵要绝迹。

外界如何李巽一概不知,他仿佛误入某个仙境,这地方不辨春秋与寒暑,没有花木与山石,可见的唯有无数光团,触之可见其中光华灿烂的一生,有声音充满蛊惑邀他选择,有的大权在握佳人环绕,有的幸福安稳畅游天涯,也有平静懵懂庸碌一生……

李巽在其中漫无目的地穿梭,却选不出任何一种他喜欢的人生,潜意识中总觉得少了什麽,明明这些选择中权利丶名望丶财富一样不缺,他却犹不满足,于是那蛊惑他的声音笑了,叹息难道他还算是情种。

于是一个个与人相伴一生的选项被推出,从少年相遇到相知相守,街摊话本也不会再有更美满的故事,李巽却仍不愿意。

“再奇幻美好都是旁人的故事,我只想要我自己的一生。”推开这些跳跃的光团,李巽立在原地,不再去看眼前那些白色光华,他抱臂立在一旁,与某种不知存在的东西对抗。

“有机会重来一次也一点不愿改变吗?”

“我不需要更改,做都做了有什麽可後悔的?”李巽闭眼,脑海中模糊出现一个影子,高大挺拔,那张模糊的面容似乎带笑,正冲着自己伸出手,手掌朝上,宽厚有力,指节处带着薄茧。

这一幕却逗笑了李巽,不由感叹自己可真会白日做梦,如今若是再遇梦中人,没得一刀都算圆满,怎麽还敢肖想这等不存在的画面。

我真努力了,他苦笑着自证,如果这也不成你就等到黄泉相见那时再问责我吧。

并指如刀,李巽心底一片决然,劈开梦境迈步而出,他不需要改换任何命运,相比那些缥缈的承诺,仅有的这二十多年才是他真正活过的,他的同僚丶亲友丶爱人全汇聚于此,凭什麽让他丢掉。

与他不同的是另外两人似乎陷入梦魇,他那皇帝爹还算保有神志,就是狂笑不止状如发癫:“对比许久还是朕过得最好,什麽狗屁命格都没有握在手里的实在!”

他这模样吓坏了一种兵士,竟无人敢上前,李巽上前一步重新制住皇帝,迎着雨水开口,声如龙吟,在这狭窄宫墙之中回荡:“叛臣李泽毒害陛下,剥景王之位押入牢狱,赐鸩酒诛亲眷;其馀党以巫蛊祸乱宫廷,斩无赦。”

“监门卫左将军康恳丶千牛卫右将军孙千阵将军勤王有功,赏黄金百两,绸缎千匹,各卫丶禁军等有功之臣今日辛苦,择日令中书拟折封赏。”

“都指挥使救驾有功,劳烦带陛下回宫。”李巽将皇帝身躯沉沉压在薛正身怀里,回身与拱门外的女人对上视野。

不必多说彼此已心知肚明,越过白慕晓的瞬间,一点压抑着怒意的话语传音而入。

“总有一日我要你给他偿命。”

旧皇疯癫,满朝再无一人能与李巽抗衡,他拖着泥泞的衣摆,仿佛一只自泥泞越过龙门的鲤,身後乌压压跪了一片,这一方角落无人不晓,从这一刻起王朝更换了新的主人。

大雨初歇,东京城沁润在水雾之中国,紫气漫天,拉出一段华贵的锦绣,仿佛向全城昭告这场动荡的结局。

远离那处院落後李巽再难支撑,踉跄着下跌,却有一股劲头告诉他要往外跑,跑快点,再快点,他没有固定的目标,也不知道具体该去往何处,只是一股劲逼着他往前。李巽甩掉衣摆尾部沉入的淤泥,却又溅上新的污渍,他从心底跨过胸腔喉咙都火辣辣地疼,却固执地不肯停下,一个名字滚过却无法出口,李巽一蒙头撞上一具柔软的身躯,华贵的丝制衣裙垫着他的身体,一点残荷的香气萦绕鼻尖。

他再难支撑,伸手扣住宫妃的肩膀,将头埋入,叹息着哀声:“晚了,还是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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