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引羊听见纵敛谷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于是张引羊又嘿嘿笑了起来。
“敛谷,你说你为什麽叫纵敛谷呢?你看,我叫张引羊,小牛叫张牧牧。我们都姓张,你为什麽叫纵敛谷呢?好奇怪。”
张引羊问,她一边说,眼睛却一点不离开那个香喷喷的鸡蛋饼。
纵敛谷颇为不屑地看了张引羊一点,张牧牧抢先回答,她说:“我知道为什麽!院长说起过,敛谷姐姐的襁褓上有个‘纵’字,这可能就是她妈妈的姓!小羊,我们是和院长妈妈姓的。”
张引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说:“那敛谷就不算院长妈妈的孩子吗?”
话一出口,她立马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因为她看见敛谷的眉毛皱得更紧,手上的小铲子恶狠狠地把鸡蛋饼切成几段。
“敛谷……小羊她不是这个意思……”
张引羊听见张牧牧在安慰纵敛谷,但是她全然没有听进去,因为一个绝佳的想法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小牛丶敛谷,我们三个结婚吧!”
话音一落,什麽声音都没有了。
锅铲与铁板碰撞的声音丶小牛的说话声……
什麽声音都没有了。
只有张引羊沾沾自喜的声音:“那天我们在电视里看到的,结婚了就是一家人。我们可以永远睡一张床丶永远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丶一辈子生活在一起!那句话我还背下来了,无论是富贵还是贫穷,无论是健康还是疾病,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
张引羊兴奋地说完,依旧没有人说话。
锅铲在铁板上摩擦,鸡蛋饼被摊好了,她和小牛一人接过一个。
“神经病。”她听见纵敛谷这麽说。
然後纵敛谷转身就走。
只有她和张牧牧留在原地。
“敛谷为什麽生气?”张引羊咬了一口鸡蛋饼。
“不知道。”张牧牧嚼着鸡蛋饼口齿不清地说道。
张牧牧牵着张引羊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院长妈妈,院长妈妈听完哈哈大笑。
院长一边擦去眼角的泪水,一边摸着眼前的两个孩子的头。她笑着向两个孩子解释什麽是结婚。
院长又揉着笑得发酸的脸颊,她说:“小牛丶小羊,不是结了婚就算一家人,而且就算不结婚,你们也是一家人,我们都是一家人,知道了吗?”
後来,张引羊和张牧牧是在屋顶找到纵敛谷的。
那正是傍晚,太阳点燃了半边天空,连云朵都是鲜艳的火红。
敛谷和小牛都是那麽漂亮,张引羊在心里默默感叹。
张引羊和张牧牧在纵敛谷边上坐下。
“院长说就算我们不结婚,我们三个都是一家人,我们三个的关系比电视上那些还要厉害呢!”
张引羊兴奋地握紧了拳头在半空中乱挥,惹得张牧牧哈哈笑了起来。
又没人说话了,她们只是看着远处的天空,什麽都没有说。
她们看着太阳慢慢下落,看着天空越来越暗,直到一片漆黑。
“诶?如果要结婚的话,敛谷丶小羊,你们会和谁结婚呀?”张牧牧突然问。
“啊?”
张引羊一下子被问倒了,除了院里的孩子们,张引羊几乎没有接触过外人。她一下子也想不出一个心仪的结婚对象来。
“结婚麽?”纵敛谷好像认真思考了起来。于是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话不能太多,要安静一点……要聪明的,学东西要快……”
纵敛谷撑着脑袋,十分认真地思考着。
“最重要的是,要完完全全知道我在想什麽。”
纵敛谷很肯定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