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为什麽会这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
纵敛谷转头,她直直看着纵有谷。
纵有谷笑了起来:“你不会让别人来杀了我的,这一点我很确信。当然不是因为我自信,而是我知道你,你对别人缺乏信任。至于下毒,这也得你自己动手吧,你下不了手的。”
纵有谷的手攀上了纵敛谷的脖子,就像那天纵敛谷在车上掐纵有谷那样,纵有谷现在死死掐着纵敛谷的脖子。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她看见纵敛谷的脸渐渐涨红丶嘴唇慢慢变了色,但是纵敛谷一声不吭。
纵敛谷没有反抗,更准确来说,她享受着纵有谷的暴行。
对她来说,纵有谷越是懒惰丶越是易怒,她就越是高兴,因为这给她的动摇与背叛提供了充分的理由,减轻了她道德上的压力。
见纵敛谷依旧没吭声,纵有谷气急败坏地松了手。
纵敛谷还是坐着,她很快调整好了呼吸,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她笑着说:“我去洗个澡,今天拍戏出汗了,身上一股味。”
不安在纵有谷心头蔓延,她第一次没有揣测到纵敛谷的心情。
穿过几扇门,纵敛谷走进了浴室,门一关上,纵有谷就完全看不见纵敛谷了。
她的心开始跳了起来。
水声从浴室中传了出来,稀里哗啦的,像是雨声。
而後清脆的声响夹杂在水滴声中。
纵有谷很熟悉这个声音,这是手心与脸颊接触的声音,纵敛谷扇了自己一巴掌。
她们有着相同的习惯,纵有谷意识到,现在的纵敛谷应该非常烦躁。
纵敛谷洗澡很慢,大约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水声才停了下来。
咔嗒一声,门打开了。
当纵敛谷打开浴室玻璃门的时候,纵有谷早就等在了门口迎她。
还没有等纵敛谷开口,纵有谷就吻了上去。
纵敛谷的发丝上还挂着水珠,湿润的头发搭在了纵有谷的肩膀上,水珠顺着头发滴在纵有谷的肩膀上,在深灰色的布料上拖曳出长长一条水渍。
纵敛谷动了两下,没有挣开。
是纵有谷的力气变大了,还是她本来就没打算推开纵有谷?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感受到纵有谷的舌尖扫过她的嘴唇,她的心一阵战栗。
原先盘旋在心头的不甘丶恼怒在这一刻像气球一样迅速胀气,砰的一声在脑海中炸开。
一切的情绪都走向极端,变成了快感。
纵有谷缓缓结束了这个吻,她直视着纵敛谷。
她问:“什麽感觉?”
纵敛谷笑了一下,她抿了抿嘴,而後很诚实地说:“很爽。”
纵敛谷的手也环在她的腰上,于是现在她们互相抱着对方,像是一副严格规划过的轴对称壁画。
纵有谷也笑了,她说:“巧了,我也是。”
她们的手臂都不断收紧,把对方勒得很紧。
纵敛谷叹了口气,她说:“如果我是一个人就好了。”
纵有谷不服气地勒紧了手,她说:“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纵敛谷笑了,她沿着纵有谷的脸颊一路轻吻,来到了纵有谷的耳边。
她说:“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在同一个身体里就好了,就不会有那麽多破事。上天明明已经让我来到了这个世界遇见你,为什麽不能再帮我一把,让我直接住进你的身体里呢?”
纵敛谷把头靠在纵有谷的肩上,纵有谷浓密厚重的头发为她搭起一片没有光的避难所,纵敛谷的声音更小了:“现在这样,我一会觉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但是过了一会,我又会不由自主地讨厌你。”
水滴落在了纵敛谷的脖子上,她擡头,发现是纵有谷的泪水。
纵有谷眼神躲闪,她又把眼泪抹在了纵敛谷的衣服上。